詭案實錄2-16(2 / 3)

二十分鍾,這時間可夠緊的,我倆是吃完了,可不還得往回趕嗎?更得給那瘦爺們兒帶飯。我就跟杜興說別吃了,咱們撤吧。杜興聽我話站了起來,但走路有點打晃,沒法子,我又不得不攙著他。算起來我倆真是緊趕慢趕。收拾利索後,剛趕到警局後院,遠處就出現一輛麵包車。這車可夠破的,車體髒兮兮的不說,有些地方都漏漆了,鏽跡斑斑的。我心說劉千手從哪淘回來的二手車啊?做個任務也不至於這麼摳門吧?

其實我也吃不準這車是不是來接我們的,我和杜興都沒擺手,隻是站在路邊等著,靜觀其變。這破麵包車吱的一聲在我們麵前停了下來,車廂門打開後,有個女子對我們直擺手,嘴上說:“警官快上來。”我一聽警官這倆字就猜出來了,他們一定是線人,不然不會對我們用這稱呼。我先把杜興推進去,又自行鑽了進去,隨手一帶門。

我看這車裏就兩個人,一個司機一個女子,劉千手並沒在車上。我心裏突然小小懷疑了一下,心說我們不會中計了吧?倒不能說我太敏感,現在是非常時期,啥事都不能馬虎。那女子挺聰明,品出我的意思來了,她又拿起電話撥了出去,還讓我接聽。電話那頭是劉千手,我倆隨意聊了幾句,總算是沒出啥岔子。

我們是奔著市郊去的,看方向,是往紅羅村那邊趕。最後車停到荒郊的一個瓦房前,我看這瓦房附近還有一堆未清理的垃圾廢品,估計這是個被臨時征用的廢品收貨站。我和杜興下了車,但那倆線人沒動彈,女線人告訴我們直接去瓦房裏找劉探長,他倆則躲在車裏,監視著周圍的一舉一動。

我覺得這倆線人素質不錯,打心裏讚一個。等我和杜興來到房子裏時,我發現這裏人也不少。這房子是裏外間的,裏屋空著,大家都在外麵廳裏待著,廳正中間擺個大圓桌子,劉千手坐在一旁吸悶煙,另外有兩個彪形大漢,一左一右地站在一個男子的兩旁。這男的跟劉千手麵對麵地坐著,看他賊眉鼠眼的樣兒就不是啥好人,應該是劉千手逮回來的一個賭徒。

我問劉千手,既然抓了人咋還不審呢?劉千手一聽我這話更來氣了,對著那賭徒呸了一口說:“這小子身體真不知咋長的,身體素質竟然這麼差,對他用刑吧,稍微狠一點就暈,但要不狠,他嘴硬也不招,我沒法子了,把你和槍狼叫來,你倆審吧,把那進賭場的暗號問出來。”我聽完也頭疼,我會的招兒還不如劉千手多呢,尤其看那賭徒腦袋都是濕的,估計劉千手那捂著手帕澆水的手段也都用過了。

杜興突然樂了,他倒很有自信,指著那賭徒說:“娘的,對付這種癟貨兒,我最拿手了。”

我們仨在這說著,那賭徒也聽到了,他挺有膽兒,不滿地嚷嚷一句:“你們是警察?憑什麼抓我,我犯啥法了?”我看向劉頭兒,也想知道答案,是啊,到底啥理由把人家抓來了?肯定不是在賭場抓的人吧?隨隨便便抓過來就上刑,確實有點不地道。

劉千手咯咯笑了,回應說:“犯啥法?你犯法犯大了,公然在路邊嫖娼,我不逮你逮誰?”那賭徒愣了,我也愣了,我心說這哥們兒行啊,竟有這嗜好,嫖娼就得了唄,咋還在路邊整起來了,這大晚上的,他倆也不嫌凍得慌。那賭徒緩過神後氣得直哼哼,辯解道:“誰說我在路邊嫖娼了,那是我女友,我倆情投意合,在路邊親熱親熱,這都不讓嗎?”

“呸!”杜興接話了,還湊到賭徒旁邊,一伸手一把將他拽起來,“我問你,你跟那女的結婚了嗎?”杜興眼露凶光,氣場也大,賭徒被嚇住了,沒接話,但搖了搖頭。杜興繼續說:“你再告訴我,你跟她處對象有沒有想過要跟她結婚?”那賭徒又搖搖頭。杜興隨手掄了一巴掌,給他來了一個嘴巴:“你小子行啊,老話怎麼說的?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愛戀,那就是耍流氓!你呢,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跟人家親熱,那還真不是嫖娼,‘嫖’字拆開念,一個‘女’加一個‘票’字,你跟人家親熱還不給票子(錢),你這是赤裸裸的強奸!”

我當時正點了一根煙,聽杜興這話差點被煙嗆到,我算服了這個監獄大油,心說他這一天天可咋整,從哪冒出來這麼多歪理?甚至按他說的,這賭徒罪更大了。那賭徒一時間被繞進去了,也不懂得反駁了,不過他嘴上連說我們誣陷他。杜興懶得說了,對著那倆彪形大漢說:“你倆,去,把這小子帶裏屋去,我弄個菜單,咱們一會兒‘開飯’。”

我本以為杜興審訊得用幾個鍾頭呢,沒想到他那菜單效果那麼明顯,不到一刻鍾,那賭徒全招了。杜興剛才活動了筋骨,酒也醒得差不多了,他跟我倆說:“按賭徒的交代,這幾天賭莊的暗號是紅臉關公,那賭場裏有三個人的左耳都戴著紅色耳墜子,就是煞哥三兄弟了。而且最近這三兄弟賭癮不小,每晚10點到後半夜,他們都會出現在賭場裏,跟大家賭錢。”

我一聽這話,心說真是老天幫我們,現在暗號有了,那三兄弟還會出現,我們這兩天抓緊行動,一定能把他們一網摟。不過想到這兒,我心裏也有種低沉感,這次我和杜興是先鋒啊,到底能不能留著命完成任務,能不能順利地把三兄弟抓獲,可都不好說。警察也是人,也都隻有一條命,誰不想見到第二天的太陽呢?

劉千手又說了接下來的計劃,按他的想法,突襲這事趕早不趕晚,他明天白天去聯係警力,晚間就動手,但具體計劃什麼樣兒,要等明天白天才能定下來,讓我倆明天等信。現在很晚了,我們仨把話聊到這兒就此分別,我跟杜興坐著那輛破麵包車先回了市裏。本來我覺得我挺放鬆的,就算知道明天去拚命,心裏也沒啥雜念,但邪門的是,我這一晚上沒咋睡覺,心裏總有種莫名的小衝動。

劉千手說讓我們等計劃,沒想到他的計劃製訂得這麼快,第二天早晨8點他就打來了電話。

我和杜興躲到辦公室,把門一關,我們仨開了個電話會議。劉千手的意思,晚上午夜左右行動,第二波支援是二十名手持突擊步槍的特警,算是全副武裝了。我和杜興今天下午要去一個特殊地方,會有人給我們喬裝一番,好讓我倆順利地混到賭場中。到時我們還會帶著一個報警器,等控製住場麵後,就把報警器摁下,他和特警們會在五分鍾之內趕到現場,接替我們的工作。這計劃聽著沒啥毛病,但我很清楚,這事能不能成,主要看我倆能不能成功進賭場,能不能用內褲炸彈把他們嚇住。

這一上午,我都沒咋辦公,或許我的想法有點自私,我也做了最壞的打算,如果晚上真犧牲了,那我現在活著的時間絕對是拿秒來計算了,我還不趁著有空抓緊享受一會兒?我上午過得很悠閑,喝喝茶,瞎溜達溜達,甚至還跟杜興搶電腦玩了會兒遊戲。我這突然的墮落,讓很多警局同事不解,在他們的印象裏,我可是很積極的一個人,但我不怕他們誤解,更不在乎他們對我的印象的改變。

中午吃完飯,有個陌生電話打過來,讓我們帶著家夥下樓,準備走了。我知道這是帶我們去喬裝的人,我也沒啥拿的,去賭場肯定要搜身,帶槍沒用。但炸彈內褲得帶著吧?聽杜興說,昨兒炸彈內褲就到了,我倆當時也沒試試,他就把它們收起來了。我順嘴提醒一句,讓杜興趕緊把內褲拿出來,我們好帶走。杜興正抽煙呢,我發現這爺們兒膽子不是一般的肥,叼個煙就來到一個鐵皮櫃前,從裏麵把炸彈內褲拿了出來。我一看就害怕了,心說他那煙頭可千萬別掉下去,不然把這內褲弄炸了,別說我倆了,整個警局大樓都得塌一塊。我趕緊找個水杯,遞過去,讓他把煙頭吐水裏,不過我多慮了,這內褲外麵包著一層真空防護膜,估計也防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