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案實錄2-15(2 / 3)

我心說這爺們兒行啊,腦袋挺聰明,竟然在這時候懂得討價還價。其實我朋友不少,想找個工作啥的也不難,但問題是,這瘦爺們兒能幹啥?看他這樣子就知道文化水平不高,當個文員之類的肯定不行;再說他這體格,也不像有力氣的樣兒,別說當個技術工出力氣了,就算去澡堂子當搓澡工,好像也不夠那級別。我這正犯愁呢,劉千手卻一點沒猶豫地應了下來,說隻要他肯配合,不僅工作的事能有保障,警方也保證把紅臉殺手他們一網打盡,不給他留下隱患。雖說劉千手這話就是口頭承諾,但他態度很誠懇,瘦爺們兒信了,下定決心,一口氣把他知道的全說了出來。

這紅羅村十年間變化很大,之前窮歸窮,並沒發展什麼黃賭毒。可自打來了三個人以後,這裏變味了,不僅開了地下賭場,連鬼狐精怪也跟了進來。本來村民不太信鬼神,但那三個人中為首的叫煞哥,他給人算命,說哪天能撿到錢,那人保準有外財;說哪天誰有難,保準這人逃不了。而且煞哥還養鬼,有次有隻山狼在夜裏闖到村子裏為害,煞哥就放出那小鬼來,是個紅臉漢子,隔空射了幾指頭,就把那山狼擊斃了。這次南方客在賭莊惹禍,也是煞哥請了小鬼,將他弄死以作懲罰。

我一直仔細地聽著,不過打心裏把瘦爺們兒這說法過濾了一遍,他說的這些,很多都是不切實際的,或者說,是煞哥裝神弄鬼的做法。什麼算命準不準,那撿錢和攤上禍事的,一定是煞哥有意安排的,另外那所謂的小鬼,也該是煞哥自己裝扮的。而且他叫煞哥,跟槍煞的外號很像,我合計這該是同一個人。換句話說,槍煞在逃出特警圍剿後,又找了兩個兄弟,躲在紅羅村隱居,而且他還耍了點小手段,讓村裏人都把他奉若神明,聽他的話。

劉千手又問了個關鍵的問題:“這村子既然變味了,又是賭場又是鬼狐的,鎮派出所就沒出麵幹涉過嗎?”瘦爺們兒搖搖頭,說最早警方聽到消息以後,確實派人來封過賭場,也想把煞哥三人抓住,可那賭場有暗門,煞哥他們逃掉了。警察抓不住人不說,還被村民使了壞,開來的警車不是被戳漏了輪胎,就是被油漆塗了鴉。弄到後來,警察也懶得去了,尤其紅羅村也不是什麼大村子,就一直屬於半棄管狀態,甚至連個村委會都沒有,村長名額更是空著。

塗鴉這兩個字讓我挺敏感,我心說我們這次去村裏不就著了這個道嗎?現在那斑馬車還停在警局後院呢,真不知道明天上班時,警局同事看到那輛斑馬車會有何感想。

劉千手繼續問了幾個細節,都是跟賭場有關的,裏麵布局怎麼樣,那暗門又在哪兒。瘦爺們兒卡殼了,他說他沒錢去賭,也一直沒去過那地下賭場,而且別看村裏的賭場有好幾個,但都是分等級的。小澳門賭場,賭的錢最大,也是煞哥三人落腳的地方,進這個賭場還得有暗號才行,每隔三五天暗號都會變。我能弄懂劉頭兒的意思,他這麼細問賭場的事,一定是想在這裏將煞哥三人抓住,隻是目前線索不多,既不知道暗門在哪兒,也不知道暗號是啥,我們就算想突襲過去抓人,也沒多大成功的把握。我們看再也不能從這瘦爺們兒嘴裏問出什麼了,劉千手就結束了這次審訊,還讓我帶著瘦爺們兒去會議室睡覺。等我回來後,我們仨又繼續討論。

按劉千手的想法,光找這個瘦爺們兒問話還不夠,一定要再想法子抓住一個紅羅村的賭徒,從他嘴裏套出話來,趁著暗號沒變時,我們突襲進去。而且這次突襲還要分成兩撥隊伍,第一撥先用暗號進入賭場,在裏麵鬧事,把煞哥三人都引出來,並想法子將他們製住,第二撥隊伍趁機開進,將這三人一舉拿獲。我一合計,這法子是不錯,不過第一撥隊伍麵臨的危險就很大了,煞哥可不是那麼好製住的,稍有閃失,這第一撥去賭場的人很容易被煞哥擊斃。

劉千手說完這計劃後又扭頭看著我倆,話裏有話地問:“你們說,第一撥人選用誰好呢?”我心說這屋裏一共就我們三個人,他這麼問,豈不明著說想讓我和杜興當這先鋒兵嗎?記得上次為了許多多的案子,我和杜興就當了臥底,當時要不是阿豹穿了炸彈內褲,我們還真不一定能逃回來。這次跟槍煞較勁,我打心裏不想當這先鋒。可還沒等我表態呢,杜興竟點頭同意了,而且還把我捎帶上了,跟劉千手說,這次還跟我搭班子,依舊用那炸彈內褲的套路,把煞哥逮住。

我清楚記得阿豹當時脫褲子的情景,我總覺得一個老爺們兒當眾脫褲子,不管出於什麼目的,都有些尷尬。但劉千手根本不給我反駁的機會,杜興說完,他就連連說好,把這事定了下來。

至於找賭徒套口令的任務,劉千手自己包了下來。他的意思,我們仨去過紅羅村,那些村民都記住我們了,我們要再去抓賭徒,很容易遇上麻煩,他會聯係幾個機靈點的線人,讓他們把賭徒捉出來,到時我們隻負責審訊套話就好。

我本以為都半夜了,這計劃製訂後怎麼也得明天才開始執行,但劉千手上來一股急勁兒,說這事趕早不趕晚,早一點破案早一點收工,起身就要出警局。我有些不懂,這案子是挺棘手,不過也不是什麼大案,上頭也沒催促的意思,他為何這麼著急呢?更怪的是,他要走就走唄,還突然很怪地跟我說:“李峰,你送送我吧。”

我不知道自己聽沒聽錯,劉千手竟然讓我送,他也沒那麼老啊,沒到非得讓人接送的程度啊。但誰讓他是我探長呢,他的話再不合理,我也得聽。我急忙起身,隨著他下樓,其實我心裏還有個想法,難道他有啥事要背著杜興跟我說嗎?可我倆從五樓一直走到警局門口,劉千手壓根就沒開過口,我倆就這麼悶悶地走著,這期間他還拿出手機鼓弄起來,貌似發了一個短信。等出了警局,我覺得我就送到這兒唄,他說去執行任務,要是不開警車的話,這時候隨便打個出租車也就走了。但劉千手很怪,帶著我走到一個僻靜角落裏站好了,還隨便瞎扯起來,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我發現他說話明顯心不在焉,還四下看著。

我算被他弄迷糊了,不過也陪著他瞎聊,這樣過了不到半分鍾吧,遠處出現一輛摩托車,這摩托車開得很快,還直奔我們而來。光憑這摩托車司機一身黑衣黑褲的打扮,尤其渾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的,我立刻想到一個人,二探組第四人。我心說他怎麼來了?難道是來接劉千手的?這次麵對槍煞這種強敵,劉千手不得已把他叫出來了?我跟第四人的關係很微妙,別看晚間我給他發QQ他不理我,但我覺得既然現在見麵了,還是跟他打個招呼比較好。

我對著奔來的摩托車笑了笑,還想說一句“你好啊”,可我話都到嘴邊了,出了岔子。那摩托車速度不減,突然一轉方向,奔著我倆撞來。這啥感覺?要憑他現在的車速,別說實打實撞上,掛個邊都能把我們弄傷了。我和劉千手都嚇得往後退,但那摩托車又突然急刹車,吱的一聲在地上弄出好長一條車痕,巧之又巧地停在劉千手麵前,還稍微頂了他一下。我愣了,也能感覺出來現在的火藥味,要不是這摩托車司機車技這麼棒,我真懷疑我們遇到的不是第四人,而是劫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