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案實錄2-04(3 / 3)

上次是我們仨,包括杜興在內,開了一個小會,這次卻隻有我們兩個人了。我說了自己的直覺,雖然我破案經驗沒羅一帆多,但就事論事,我覺得羅一帆這次的破案方向也不咋對,隻是哪裏不對,一時間說不好。劉千手笑了,跟我說:“李峰,你這直覺是對的,按羅一帆的意思,是先從基礎開始排查,把案件的疑點一點點縮小,但這次咱們遇到的凶手是個高人,手段很怪,絕不能拿常理論之,我做刑警的時間也不短了,如果咱們把時間都花費在這種小事上,那隻能讓這個案子越來越難辦。”

我就順著往下問,接下來怎麼破案才是關鍵,而且我還提了一嘴,杜興沒回來,我倆是不是先把找杜興的事放在首要位置上呢?別看他短信囑咐我們放心,但現在我的心放不下啊。也說趕巧了,這時候我手機響了,我拿起來一看,裏麵有個短信,又是杜興的。上麵寫著:你和劉探長別擔心我,明天回去告訴你們怎麼回事!麵上看,這是他怕我們著急,又特意用短信跟我們報平安,可我心裏卻一點都不平安,腦門都驚得冒出汗來。

杜興和劉千手什麼交情?我再清楚不過了,他從監獄裏出來後,一直直呼劉千手大名,什麼時候叫過劉探長?這短信看似報平安,其實哪裏有平安,杜興出事了。也真是趕巧了,我們仨剛從外地來,那凶手短期內摸不清我們的脾氣,這才百密一疏地犯了致命錯誤。我的心特別亂,不知道杜興咋樣了,其實我這種心態可是破案的大忌,但我控製不住。我把那短信給劉千手看了看,又起身走了出去。

剛才羅一帆說清潔工口供裏提到了杜興,但他沒說詳細,我想知道那清潔工怎麼描述當時的場景的。我要來那個記錄,找到那一段,仔細地翻看著。按清潔工所說,杜興當時走得有點木訥,給人一種很直愣的感覺,就好像鬼上身一樣。這描述羅一帆可沒跟我說,或許他覺得這不是重點吧,又或者他以為這是清潔工當時膽小,順口說的。我真想罵那個羅一帆,腦子怎麼跟豬腦子似的,這看似不重要的地方,才是真正的重點啊。

我帶著火氣又帶著一絲煩躁回了會議室,一屁股坐在劉千手身邊,吸起悶煙來。劉千手留意到我的表情,他肯定也擔心杜興的安危,但突然間,他卻咯咯笑了。這讓我挺納悶,心說這劉邋遢是樂極生悲嗎?我不解地看著他,他也不跟我說原因,反倒一掏兜拿出手機來,啪啪撥了一個電話出去。我盯著那按鍵看著,這號碼不是座機,也不是手機,甚至還是9打頭的,國內有這種開頭的號碼嗎?電話接通後,他嘰裏咕嚕說起來,聽著不像漢語,反倒有種少數民族語言的味道。他通話時間很短,這也是他頭次在我麵前打這種古怪的電話。我沒打擾他,眼巴巴地看著他把電話打完。

等他撂下電話後,我立刻問了一句:“頭兒,對方是誰啊?”劉千手搖搖頭不跟我說,岔開話題來了一句:“別為杜興擔心,他沒事的。”這多少有點安慰人的意思,可我心裏卻踏實多了,我猜測,那號碼就是第四人的,隻可惜自己太笨,剛才看一遍,沒記住。

我問劉千手接下來要幹什麼,按之前的商量,我倆不會配合羅一帆去做那無用功調查什麼加工廠和門市的。但劉千手變卦了,帶著我開警車真找了幾家加工廠去調查。我徹底被他這做法弄迷糊了,而且在調查時,他也顯得心不在焉,很明顯是走個流程而已。白天就這麼過去了,等天黑了,他帶著我回了警局。

這次兩個案子一起出現,燕山鎮警局的壓力不小,羅一帆讓我們晚間都集合開會,他還管晚飯。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開會時全捧個盒飯吃。其實吃個盒飯能有多長時間,也就十分八分的事,大家吃完了再開會也耽誤不了什麼,卻非弄成現在這樣,讓整個會議室飄著一股大鍋飯的菜味兒。大家彙報得挺積極,劉千手也是,我發現這劉探長真能忽悠,我倆白天也沒啥發現啊,卻被他說得疑點重重,就好像我倆已經掌握到線索,正向真相一步步接近似的。其實這也怪我孤陋寡聞了,或者說是經驗不足,其他人彙報的都跟劉千手差不多,反正要我說,被大家這麼一攪和,這案子聽著更加撲朔迷離。

羅一帆給大家了鼓勵,還分了崗,把夜裏都排好了,大有24小時連軸轉的架勢。可還沒等實施夜班的計劃,又出事了。這是警局調度打來的電話,說有個出租車司機報案,他剛拉了一個客人,下車後故意留了一個黑色塑料袋。等他發現後打開一看,裏麵竟然是一袋子人肉。我們全都震驚了,合著這殺手又出來殺人了,而且他膽子也真大,竟敢在如此風頭緊的情況下頂風作案。沒說的,我們即刻出發,開了五輛警車往那兒趕。

我發現個事,我和劉千手有種被孤立的感覺,就說坐車往案發現場趕,他們寧可五個人擠在一個車裏,也不過來跟我倆搭夥。我心說難不成他們是因為靦腆,還是有什麼其他說道呢?我也懶得猜,反正沒人坐更好,我和劉頭兒清閑。我倆開車尾隨著,這次還是劉頭兒當司機。

在半路上,我手機響了,是提示短信的鈴聲,我心裏緊張啊,而且跟我預料的一樣,這是杜興的短信。短信說:“娘的,之前落在凶手手裏了,才逃出來,你快來接我,地址是……”這句“娘的”是杜興的口頭語,而且整個短信讀起來也符合他的語氣,可我仍半信半疑,誰知道這是不是凶手耍的鬼把戲呢。萬一他把杜興的嘴巴撬開,問出點什麼了呢?我沒顧忌劉頭兒還在開車呢,拉著他讓他看一眼短信,嘴上還提醒一句:“頭兒,你確定杜興沒事嗎?”劉千手看完短信皺了好半天眉頭,他一定在琢磨事呢,車速都降下來了。

我想給他思考的時間,不過我控製不住自己的焦急,又催問說:“你說這短信真是杜興發的嗎?”劉千手最後把車停到路邊,望著我回答:“李峰,是杜興發的沒錯,你去接他吧。”我一聽這話裏有話啊,什麼叫我去接他?

“頭兒,你不跟我一起去嗎?”劉千手還賴上了,跟我強調短信內容:“杜興隻讓你快去接他,沒提我,所以,就要你去。”我真有些急了,心說這也算理由?我啥身手他也不是不清楚,萬一出點啥岔子,杜興救不出來不說,別把我也搭進去。我還想爭執,但可恨的劉千手,他竟然主動下車了,那意思是把這車讓給我,讓我快點走。我合計這裏麵一定有事,劉千手一定察覺到什麼,可他不說,我一點辦法都沒有。我上來一股倔勁,心說我去就我去,怕啥?

我把車一掉頭,開走了,但我沒傻乎乎地直接開過去,而是先回了趟警局,從槍庫裏拎了一支64式手槍。這手槍威力不大,那次普陀山鬼廟一戰,江凜城的兄弟穿著鋼板,就能抗住子彈的打擊。如果這次我也遇到類似的凶手,這把槍弄不好也打不死他。但我合計著,自己就算再廢物,也得把他那隻烏鴉射下來,讓他肉疼一下。

我在半路上心裏漸漸冷靜下來,要問我現在怕不怕,說不怕那是假的。我在路邊把車停好,拿出手機來。劉千手是幫不上忙了,但還有QQ神秘人呢,我尋思問問他啥態度。我也真不客氣,登了QQ連發消息,全是倆字,“在不、在不”的。QQ神秘人沒理我,這樣等了五分鍾,熬不住了,我隻好把手機放在車表盤前,這樣他一回話,我就能看到。

杜興短信提供的地址很偏僻,都快到郊區了,這裏不是居民區,就是一條路,在路旁還有一家超市。我先坐在車裏四下看了看,並沒發現杜興的影子,甚至連人影都沒一個。我又把目光盯在那超市上,心說難不成杜興在那裏。我鎖好車,進了超市。沒想到這店主挺有癮,在門口支個麻將桌,正跟仨哥們兒一起搓麻呢。

他看我進來也沒招待,擺個手,那意思讓我隨便挑,買好了再一起結賬。可我哪是買東西來的,尤其這超市麵積不小,被貨架子一擋,也看不到裏麵啥樣。我就試著問了一句:“大油呢?”估計那店主正輸錢呢,沒心情跟我多說啥,指著一個角落說:“那裏。”我也是太緊張,腦袋裏全是杜興,也沒太琢磨他的話,奔著那地方去了。

可那裏哪有杜興的影子,貨架上一桶桶油倒是不少。我算服了那店主,不過這麼一來,我也明白了,杜興不在這超市,甚至往深了說,杜興根本就沒在這附近。我隱隱意識到自己被騙了,這又是個套,那殺手引我來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