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頭,師父的模樣已經老了三十歲,此時白發蒼蒼、皮膚猶如枯樹。
原本撐起的道袍,此刻猶如披在一具骷髏之上。
和師父開始相對而坐,一夜無話。
天色將明時,最後一絲微弱的氣息也消失了。
師父的血息深厚,一直覺得他能活很久很久,但他卻總說大限在六十多。
溫路一直當玩笑。
將師父平放在床,繼續如往常一樣,焚香、站樁,強忍著饑餓,燒粥、吃早餐。
然後開始練身法、刀法、拳法。
即使沒有調用任何血息,所有武技的威力都翻了幾番。
武技的提升反而使我更為煩悶。
學著師父的模樣,在主殿上了香,換下貢品。
在院子中,背靠著樹,將換下的貢品擺在身旁,一個能吃半個時辰。
貢品都吃完了,天又黑了。
坐起身子,鎖好院門,向後山走去。
後山十分寂靜,往常的蟲鳴鳥叫之聲都不見了。
這躺一躺,那躺一躺,就這樣兩三天過去了。
整個後山基本躺遍了,終於選了一個地兒,在這挖了個坑,睡了一天。
......
現實中,溫路的回憶被一聲聲蟲鳴擊散。
後山原本植被茂盛,即刻卻布滿了坑坑窪窪。
溫路也不再回憶,也沒有回道觀小院。
躺在墓碑前,仰頭看向滿天星辰,又是一夜無話,隻不過蟲兒依舊嘶鳴。
次日清晨,溫路醒了。
對著墓碑行禮,無言退去。
來到小院,經過一番簡單的洗漱、換衣,溫路來到主殿,燒香、換貢。
早餐依舊清淡。
到了午餐,溫路將觀中不耐放的食材都做成飯,滿滿一桌。
一半是葷、一半是素。
這數日溫路就沒好好吃過飯,血息暴增帶來的肉身變強,身體更是處於虧空。
也就是這幾日沒吃到好的,溫路也忽略了饑餓,身體已經麻木。
但這一頓豐富的午餐,給身體帶來了刺激。
溫路無法忽略、無法壓製,也不用忽略、壓製,風卷殘雲般的將一桌食物吃得幹幹淨淨。
身體傳來了滿意、愉悅的信號。
運轉功法,腸道、尾部都在加快蠕動,食物中的精氣被身體吸收、血氣逐漸增強,食物中的營養被吸收、虧空的身體逐漸恢複。
原本灰暗的臉色肉眼可見的紅潤。
從做飯到吃完飯,一個多時辰過去了。
隨後將無思觀的一切都收拾得幹幹淨淨,一切都做好後,一個白天又過去了。
和昨夜一樣,溫路同樣來到墳前。
隻不過這一夜,他夢到了師父。
又是一個次日,天亮了。
回到觀中,沒有先洗漱,而是先到主殿燒香。
一切洗漱、換衣結束後,從屋中走出的溫路穿的不是道袍。
身著常服,一件灰色粗袍,頭發用布條束起,身後背著一個包裹,腰間掛著一柄長刀、一個水壺。
來到主殿前,原本的香還沒有燒完,溫路再次拿起三炷香,行禮、插香。
做完這一切後,鎖好所有屋門。
將院落中的一切認認真真檢查一遍,走出院外,鎖好院門,向著後山走去。
院門處掛著一個牌子,寫著“雲遊”。
後山,純明道長墓前,溫路擺好貢果、上完香,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