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池森看過錢悅的資料,自然是知道她的模樣,隻是見到真人後,仍舊避免不了晃神。
那張小臉,仿佛與記憶中那張笑靨如花的臉重合。
像,真的太像了。
恍惚間,他似乎又回到了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年紀。
那個夕陽,那束鮮花,那個笑著朝著奔跑過來的女孩……
錢悅歪著腦袋看著眼前一直盯著她看且不說話的老人,他長得跟大舅好像,就是沒有大舅溫柔。
兩人都不說話,相互打量著對方。
畫麵詭異般安靜。
管家看了看低著頭的錢池森,又看了看仰著腦袋的錢悅,心裏犯著嘀咕,這一老一小的不說話,都在尋思啥呢?
半晌,從回憶中覺醒過來的錢池森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幹咳了兩聲,問:“你叫什麼名字?”
錢悅想了想,撓著後腦勺回答:“我應該是叫田悅,但我覺得錢悅也挺好聽的。”
畢竟這個名字,都跟了她四十來年了。
聽到這個回答,錢池森冷笑了聲,看向錢悅時,眸子帶了絲冷淡,“噢?你想姓錢?”
小丫頭點了點頭,寵辱不驚疑惑反問:“犯法嗎?”
兩人又對視上了,一個眼眸深沉帶著探究人心的審視,一個天真無邪,帶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大膽。
何管家在一旁看著都心驚不已。
這麼多年了,縱使是在外頭混得風生水起的五個少爺都沒有那個有膽量能與老爺的目光對視這麼久的。
可這小家夥不光不怵,反而還有心情偷吃。
是的,偷吃。
錢悅又雙叒叕餓了。
瞧見茶幾上擺放豐富的水果和點心,半點不好意思都沒有,伸手就薅。
錢池森瞧著這般膽子大的小丫頭,都氣笑了。
“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怕我?”
錢悅搖頭,一個人類有什麼可怕的?喪屍和變異獸這麼惡心的東西她都不怕。況且,從進門到現在,她也沒從這人身上感受到什麼惡意。
“還好吧。”錢悅敷衍了句,目光卻透過錢池森的身後瞧見了他桌子上放著的那杯茶。
她指了指,“那茶你喝不喝?”
錢池森沒明白她為什麼問這個問題,習慣性的抿著唇不語。
於是,在老人家的‘默’許下,錢悅蹭蹭蹭的跑了過去,端起那一杯茶,咕咚咕咚的一口全幹了。
何管家震驚的張大了嘴。
想阻止來的,可看到老爺的臉上並沒有怒意,他也就隻好閉了嘴。心中不停腹誹,這小小姐也實在是太大膽了吧。
吃飽喝足後,錢悅滿足的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再次感歎於生活的美好。她也不是個拘謹的主,尋了個凳子就坐下了。
看著晃悠悠的蕩著腿的女孩,錢池森第一次感覺到有些無力。
自己好歹也縱橫商場數十年,那些招數啊氣勢啥的,仿佛在這小姑娘身上一點用處都沒有。她好像一點都不怕自己。
罷了。左右也是他的血脈,就當多養一張嘴吧。
他清了清嗓子道:“從今天起,你就叫錢悅,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了,你安心住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