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衡自問沒生過孩子,養孩子還是不成問題的。
孩子得把他當朋友,但絕不能少了威信,這就是李衡的養兒心得。
在學校,有幾個學生敢不聽他的,且不說那幾個跟在他屁股後麵言聽計從的研究生,就算他帶的五十幾號人的本科生,隨便拉一個出來,也必是唯唯諾諾,小心翼翼的。
女生是公主,男生是奴隸。對於一個喜歡男人的男人來說,這理論頗為站不住腳,可李衡的確就是這麼執行的,要讓李衡總結,就是一句話:女生全是他的粉,粉當然得慣,而男生既然生為男生,沒有拿的上台麵的相貌,再沒有拿的上台麵的智慧,就隻剩了一個用途,扁,朝死裏扁。
扁,李衡真沒動過手,動動嘴皮子,就把那夥人折騰的不輕,看著那群雞飛狗跳的學生,弄不清狀況還不怕死的往前衝,李衡修煉能耐的同時,也享受著欺負的人樂趣。
當然李衡也有吃鱉的時候,比如係裏的另一個大神蘇樺,吃鱉倒不是真的鬥不過,而是沒使出全力鬥。對別人沒度,對蘇樺,李衡心裏還是有一個杠杆的。畢竟除了鞏青,蘇樺是把他看的最透的那一個。人總會對太了解自己的人心生膽怯,好在蘇樺是曾被他□□過的,李衡自動把蘇樺歸類成了自己的嫡係,不在鬥爭範圍之類。
除了蘇樺、鞏青和自己,剩下的男人大多是菜鳥,這個理論不僅包括了那幾對常來常往的G友夫夫,也讓李衡很自然也把家裏新來的小主人翁也輕視成了菜鳥一隻。
可顯然,這菜鳥的段數不低,至少比他的那些學生高多了。
兩周的適應期菜鳥小朋友乖乖巧巧沒有顯山露水,常常一個人躲在屋裏,不是鞏青和李衡硬把他拉出來,鞏炎是不會在李衡和鞏青都在客廳的時候出來的,笑笑的有分寸,吃吃的有風度,說也說的很得體,有禮貌,懂規矩,這就是鞏炎在這住了兩星期後李衡的全部感覺,喜滋滋的找到了點家長風範然後心飄飄然。
可後來的事情就脫離了李衡的想象了。
黃娜去上海待了半個月,回來後沒多久竟然真的懷孕了。那頭是幾代單傳,終於有了後,一家人的興奮可想而知,而男方的項目剛剛開始,在上海最少也得待上三年五載,回來不可能,最終的決定是黃娜南下,反正夫家條件不錯,黃娜自己也不缺錢,過去當個全職太太也當得起。
鞏青替黃娜高興的同時,也暗自欣喜,趁熱打鐵的正式提出鞏炎由他來撫養,畢竟黃娜新換了一個地方,要生孩子養孩子還有適應環境精力上吃不消是必然的。
黃娜考慮了一周後終於同意,條件是每年的兩個假期,鞏青得把鞏炎送到上海去,再加上之前鞏炎已經在兩個男人的家庭裏適應過十幾天,回來後鞏炎光好話就說了一大車,什麼吃的習慣,住的習慣,爸爸很嚴厲,還去這玩了去那玩了,還能給他輔導功課,最關鍵的是動手能力增強了。小東西也聰明,知道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能說,一個字沒提幹爸。
黃娜讓鞏炎滿意的神情刺激到了,兒子跟了自己這麼多年,從來沒誇過,在那裏兩個星期就把那裏誇的天花亂綴,不過黃娜也沒心情鬱悶了,三十好幾再次懷孕弄的她比第一次還要緊張,再加上行程很緊,仔細分折完鞏炎的話,從裏麵沒發現有她擔心的不良影響後才最後定了音。
再一次進門,鞏炎拿的東西比過去多了,除了上次一個書包,這次光他的書、玩具、衣服、畫具和各種碟片就裝了滿滿一後備箱,除了東西多了,小家夥的話也多了,活動範圍也擴大了,主人翁意識也比過去強了,有什麼想法也不藏著掖著了,很明顯的小菜鳥脫了一身禁錮打算展翅翱翔了。
某個周六的早晨,李衡習慣性的睡到十一點,眼睛還沒完全睜開,發現近在咫尺有一毛絨絨的腦袋,李衡直接一扯,就上嘴了,“來,寶貝,嘴一個。”
嘴伸過去,才發現此鞏非彼鞏,小了足足好幾號,手裏還拿著把拖把,小臉上還掛著幾滴小汗。
李衡頓時石化,倒沒忘了把嘴從人家小嫩臉蛋上移下來。“你……,你咋這麼早就起來了?”
鞏炎呲著一顆小虎牙把臉上的口水抹了抹,笑的很甜蜜,“相比較中午,我8點起來的確是有點早了些。”
啊,噢,這是諷刺?
李衡臉皮厚的曆來和臉紅沒緣,毫不內疚的迅速爬起,倒還沒忘用被子把光裸的下身裹緊了。
“人常說前三十年睡不醒……”說到一半,李衡及時刹住了,前三十年,他六年前還有資格說,現在脫離資格太久遠了,不過,李衡倒真高興起來,年齡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態,就衝他現在還能往十一點睡的狀態,就比鞏炎表現的還要好。
“你爸呢?”
“出去了,說是學校有點事。”
“那你早上吃了嗎?”
“吃了,我給你熬了粥,幹爸,你快洗臉涮牙吧,要不,中午飯就得一起吃了。”
熬粥。李衡小心的打量了一下鞏炎,雖說鞏炎遺傳了鞏青的大個子,十歲多都一米六多了,可他畢竟還是個隻有十歲孩子,“你熬的粥?”
鞏炎點頭,“爸爸把米和水放好,讓我看鍋,什麼時候放菜,什麼時候把火擰小,他都說了啊,不難。”
“對,對對,是不難,攪一攪就成了。”
李衡坐不住了,他這幹爸當的也忒沒水準了,自己在這睡大頭覺,讓個十歲的孩子給他做飯,拖地,黃世仁都沒他做的過分。
“行了,小炎,你學習去吧,這事你放著,我來幹。”
“沒事,差一點,我就拖完了。”
“別啊。”圍著被子跳下床,李衡伸手去搶鞏炎手裏的拖把,剛一使勁,被子滑下來半截,李衡慌手慌腳一邊夠被子一邊搶拖把,結果就是差點沒在幹兒子麵前裸一把。
等李衡同誌終於儀表堂堂人模狗樣的從衛生間出來,幹兒子鞏炎已經把稀飯熱好,包子餾好,筷子都遞過來了,小眼睛眨巴眨巴,“幹爸,你吃吧,爸爸說十二點前能回來,他說要包餃子。”
“為啥要包餃子,那多麻煩。”
“昨晚上吃飯的時候,你不是說想吃餃子了。”
“啊!”李衡心虛了,昨晚上鞏青做的麵片湯兒,他對這種麵食曆來無感,隨口就來了句‘帶點餡就好了……’結果就是大家都認為他想吃餃子了。
雖然李衡心裏喜滋滋的,可這種太上皇的待遇還是讓李衡享受的冷汗直冒,食不下咽的。
結果等到第二天,一聽到旁邊鞏青起來,李衡翻了個身又睡過去了,還沒等多久,外麵鞏炎的聲音又冒出來了,“爸,早上還熬衡飯嗎,還是我來弄吧。”李衡強睜著睜不開的眼睛一咕嚕爬起來,臉都沒洗就衝出去了,“你們都歇著,我去做飯。”
鞏青奇怪,“不睡了,今兒太陽從西邊升起來了?”
李衡哭喪著臉,“以後太陽天天得換這個方向往外出了。”
懶,這個字不用李衡自誇,他相信在鞏炎的心裏,懶這個字已經貼在他腦門上成他的標簽了,其實他真的不懶,他很勤快,以前這家裏至少一半的活是他做的,現在也有近三成的家務是他的責任。可鞏青實在太勞模了,一個不睡懶覺又不愛看無聊電視劇不上網打遊戲的沒事幹的人,做點家務其實也是一種享受更是一種精神上的愉悅。
李衡就是用這個道理寬慰鞏青,不顯山不露水的把兩成的家務活推給了鞏青,衣服當然是鞏青洗,因為這有傳統,當年的李衡就是寧願扔也不願洗的主,做飯當然是鞏青做,因為鞏青做的好吃效率還高,至於打掃衛生,當然也是鞏青的事,一周一次的衛生總攻,全是星期六星期天早上完成的,那個時候他還沒醒來。
可現在李衡躺不住了,兩個鞏姓男人在家裏呼哧呼哧揮汗如雨,他要能再睡下去就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