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知秋就著豆花吃了三大碗米飯,然後又要來一小碟鹽水煮毛豆,加了一碗米酒,喝得小臉紅撲撲的,聽著攤子裏別桌的客人聊天,他就靜靜聽著,有人看向他時,他就跟著笑笑,小攤子中一片熱鬧和諧。
突然攤子裏的人們靜了下來,都看向外麵,張知秋看到五個一臉凶相的家夥徑直走進小攤,在攤子裏掃了一圈,隻有角落的張知秋那桌還有位子。
“龜兒私娃子沒點眼色?還不給老子滾開些?”一個魁梧大漢對著張知秋就是一腳。
“哎!老三別惹事,嗬嗬,這位小老弟沒得事撒,對不起哈,我這兄弟就是個莽子。”五人中一個身材瘦高,皮笑肉不笑一看就是陰險做作之人,對著張知秋抱拳說道。
“沒事沒事,反正我已經吃飽了”張知秋眯了眯眼,瞬間又恢複如初,訕笑道。
“大哥請坐!”被稱為老三的莽漢用袖口把條凳擦了擦,然後將一個身穿長袍,腰纏巴掌寬皮帶看起來有著“王霸之氣”的家夥請上座。
張知秋斜眼瞧了那所謂的大哥一眼,然後徑直走到火爐邊去結賬,而那大哥似有所感,偏頭看了張知秋一眼,然後又掃了周圍一圈,雖說有著疑惑,卻也沒太在意,回過頭端起丫頭端上的燒酒灌了一碗,他心說怎麼感覺有股淡淡的殺氣,這小崽子?不大像啊,難道是我整錯了,他搖了搖頭不再多想。
付了二十六文錢,張知秋走出小攤,別的客人也是三兩口將米飯刨進嘴裏,鼓著腮幫子付了飯錢,快步離去,正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還是速速遠離為妙,大家都看出這五人不是好人,不僅凶神惡煞,還攜帶有兵器。
張知秋買了些許米糧和鹽巴,然後離開村子,直到申時末,他才走到西隴村對麵最高的山頂,翻過這座高山就能到達夔溪鎮,這比走那彎彎繞繞的官道近了兩天路程,隻不過這夔山巍峨陡峭盡是斷崖裂穀,亂石交錯,荊棘密布,讓張知秋吃了不少苦頭。
站在山頂的張知秋對著遠方長嘯幾聲,心中說不出的暢快,吐出了胸中一些鬱積濁氣,坐在巨石上,看著遠處的黃昏晚霞,緩緩躺下放空了思想。
小憩之後,張知秋醒來已是酉時三刻,太陽已經落下,遠望群山皆是被暮色籠罩,如今剛過重陽進入霜降,夜晚已經很冷了,他緊了緊身上破衣,趕緊跳下巨石去收集枯枝敗葉。
張知秋以最快的速度收集好柴草,躲到巨石之下背風處,山頂夜風呼嘯寒氣刺骨,生起了篝火將路上荒村中撿到的吊鍋用石頭支棱在火堆上,將麩皮大米玉米渣混合煮上,又將山上抓住的山耗子收拾好用樹枝穿了抹上鹽水,在火堆上烤了起來。
吃了個半飽,四周已經是漆黑一片,那種黑隻有親身經曆過的人才能了解,張知秋燒了一鍋熱水,將集市上撿到的壞薑和橘子皮扔了進去,然後端著一碗熱水小口喝著,四周的各種野獸叫聲忽遠忽近,張知秋喝完水,添了些木材,然後靠在巨石上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