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在黑暗中沉睡了多久,隻是依稀的口鼻間有股淡淡的熟悉香氣,似乎一直有人在自己的耳邊喃喃的述說著,可自己無論如何努力也睜不開眼。世界給予自己的隻有黑暗,腦海中不斷的浮現出了很多奇怪的畫麵,有匈奴人的,有秦人的,也有師父冷漠的表情和不經意表現出來的關心,也有慕容倩狡黠的笑容和含淚真呼喚自己的場景。更多的就是一位黑衣陌生的中年男子,一直冷冷的站在遠方的角落裏看著自己,似乎在等待著自己為他帶來什麼,恍恍惚惚之間隻能記住他的眼神卻怎麼努力的靠近也看不清他的相貌,隻是憑直覺感覺到他是自己很親近的人。
秦慕楚隻覺的身子一震,仿佛被人推下了高處,舌間一陣劇痛,頓時猛的睜開了眼,這才發現原來是自己在昏迷中咬住了舌頭。有些吃力的坐起了身子,稍微活動了下麻木的四肢開始打量起四周。木製的小房屋顯然不象秦人那麼精細,到更象是匈奴人的風格,惟有床邊簡陋的梳妝台讓它看上去多了幾分委婉,同時也顯示了房屋的主人是位女性。自己身上蓋的被褥聞上去有股陽光的新鮮味,身上的衣裳也很幹淨,顯然是有人在一直精心的照料著自己。還有點昏昏沉沉的腦袋開始猜測起了此間主人的身份,這時一陣輕輕的推們聲打斷了他的思路,順勢望去隻見一端著食點的青衣少女正一臉驚愕的看著自己,大莫十四五歲的年紀,相貌雖非絕美但也看上去眉清目秀,一身的馬裝讓她看上去多了幾分英氣。秦慕楚看見他不是原以為的慕容倩微微有些失望,臉上的表情也有些黯淡,那少女顯然沒有注意到秦慕楚失望的神色,隻道他是剛醒來神誌有些不太清楚,喜啾啾的上前扶起了秦慕楚,看見他臉色有些蒼白急忙把手中的小米粥盛了碗,舀了勺小心的吹著熱氣在在把它放進秦慕楚,自己到也確實餓的慌當下也不在客氣,直將小罐中的米粥喝的精光才意猶未盡的咂了咂嘴,看見少女有些吃驚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公子,你胃口可真不錯。”青衣少女拍了拍底朝天的小罐,小臉象看怪物一樣上下打量著秦慕楚,“前幾天少爺剛把你送來的的時候你一身都是血,寨裏的梁大夫都說你沒的救了,隻是那位紅衣的漂亮姐姐死活不肯鬆開你手,少爺沒辦法隻好把你送到我這裏來了,沒想到你的身子居然會慢慢好起來了,梁大夫就老嘟嚷見著鬼了,公子,你是不是鬼呀?”說完小腦袋歪著,一臉好奇的瞅著秦慕楚,也不待他回話又自顧自語道;“你肯定不是什麼人,這不,剛醒過來就把這麼一大罐熱粥喝光了,害的我連消夜都沒了。”猛的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要是讓廚房的方大娘知道她整天借著秦慕楚的名義騙吃騙喝還不得罵死自己,小手緊緊的捂住小嘴,一雙烏黑的眼睛咕溜溜的轉著,盡是一副小女兒態。
秦慕楚忍不住有些啼笑皆非,好不容易醒了過來卻被別人罵成了‘不是人’任誰也高興不起來,這也難怪他們以為自己死了,當時身受重傷身體的承受能力已經到了極限,體內的先天之氣自然運轉強行將自己帶入了龜息假死狀態,在別人看來自己當然就和一個死人無異,幸虧慕容倩攔住了才沒讓自己真的死徹底。看見少女一副古怪的神色看著自己忍不住玩心大起,眼睛往上一翻伸長了舌頭放緩的聲音;“你說的不錯,我是鬼,我現在是詐屍~~~閻王怕我在下麵寂寞搶了他的飯碗,特地讓我帶你下去的,你叫什麼名字,我看找對了人嘛。”少女尖叫一聲,嚇的把手中的碗罐一古腦的砸在正疼的呲牙咧嘴的秦某人身上,‘蹭蹭蹭’幾步爬到了床的另外一個角落抓住了被褥緊緊的蓋在自己身上,一臉驚恐未定的看著秦慕楚,“別....別抓我,我叫綠蘿,不不不,我不叫綠蘿,你去找小灰把,小灰又高又大,平時又聽話吃的也不多,你一定很喜歡它的。”當下一心急也顧不上從小養到大的騾子急忙把它介紹起對象。這時看見忍不住哈哈大笑的秦慕楚這才明白了他在戲弄自己,心裏鬆了口氣暗喜小灰也不用平白喪命了。
兩人經過這麼一鬧感情也親近了不少,綠蘿到是直性子,全無心機下不多時就被有意套話的秦慕楚問的一清二楚。秦慕楚這才明白了自己是被她口中的少爺所救,想想便明白了就是自己依稀有些印象的紅甲少年。綠蘿口中的漂亮姐姐也就是慕容倩見自己一直昏迷不醒變央燕羽代為照顧自己,她孤身下山去找醫治的辦法去了。秦慕楚聽著心裏有些黯然,話也少了許多,綠蘿卻全然不覺仍然纏著秦慕楚說話。她畢竟是小孩子心性,平時接觸的又大多是些五大三粗的男人要不就是上了年紀的婦女,難得有機會碰見個年齡相仿說話又有趣的家夥,小嘴就象倒罐子裏的水一樣說的沒完,稱呼也從‘公子’升華到了‘秦哥哥’。秦慕楚從小就沒有什麼說話的伴,對這個熱鬧的小姑娘也大生好感,潛意識裏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妹妹。兩人就坐在床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半宿,直到綠蘿臉上露出了疲憊之色不停的打著哈欠。看見一臉倦意的綠蘿自己的精神到是大好,閑了數天的身子又隱隱有些酸痛就想去外麵走走活動下筋骨。正在躺一旁小床上迷迷糊糊的綠蘿象是想起了什麼,連忙交代到讓秦慕楚不要亂走,最近山寨裏不太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