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我想去看看,想先休學一段時間。”
那天過後,許綏離開了。她沒有告訴他們她去了哪裏,隻是離開了。在大約是許綏離開的一周後,許隅帶著幾封信,一一交給了他們。許隅說:“我姐她特意交代了,叫我給你們。她還說,不要來找她了。或許有一天,還會見麵。”
可這個或許沒有人知道是否會實現。
在許綏離開的那一周裏,霍燼難得的消極。霍窈趕來時,見到了她從未見過的霍燼。很頹廢,真的,很頹廢。
霍燼同霍窈講他做了一個夢,那個夢裏,許綏一直在哭,一直在哭。她對他說對不起,她說要走了,就真的消失不見了。可是,與之一起的是滿目的紅,跟那天的一樣。霍燼問霍窈:“姐,你說她會不會不回來了。她說,她希望我不要喜歡她了。可是啊,哪有那麼容易。她喜歡了他那麼久,怎麼會不知道呢?”說著說著,霍燼不由嗤笑。“她這個人自私的很……”雖是這樣抱怨,可眼淚卻掉了下來。
她離開的太過幹脆了。
戛然而止的愛戀,戛然而止的苦難。他們就好像大夢一場,夢醒了,也該清醒了。
事實上,時間不會因為一個人而有所停止。每天依舊在繼續,霍燼、班長、於魚他們依舊忙碌。
而在世界的某一處,許綏卻並不好過。日複一日的治療,令她心力交瘁。她不知道,原來自己會“病入膏肓”。她要一次一次的直麵噩夢,要一次一次的克服,要一次一次的治療。嘔吐、厭食、失眠,再一次的伴隨著她。
可漸漸的,似乎麻木了,似乎是有效的。她可以不再顫抖的講述,可以坦然的麵對。
“這次來,你的精神看起來好了不少。”陳序剝著柚子,同許綏講道。
“是嗎?醫生也這麼講。”許綏的笑不再那麼沉重,眼裏也漸漸又有了光亮。
“過幾天應該就能回家了吧。”
“嗯。可以,但是還要觀察。醫生說這個是持久戰,不可以鬆懈。”
“沒關係,我們歲歲可以的。”
陳序偶爾來看望許綏。其實當時給過許綏選擇,許綏執意留在醫院治療。就這樣,來來回回也有將近一年多的光景了,許綏有了今日的模樣。
陳序問過醫生。醫生說許綏心思太重了,想的多,可卻都壓著。被事情激發,無法承受。
再一次進入夢境,畫麵變得更加清晰,許綏緩緩靠近,幻影卻消散。可是,困住許綏的關鍵從來不是那個糾纏不清的張棟。
許父許母也曾問過,為什麼許綏生在這樣的家庭裏 還會出現心理問題。醫生隻是問了一個問題。他問許父許母還記得許綏是從什麼時候不再同他們講生活了嗎?二人一時無人答得出來。
可事實上,他們真的覺得自己錯了嗎?誰也說不準。
那年,許綏本該畢業,可她卻仍舊在治療,久久沒有結果。
許綏坐在窗邊發呆。醫生靠近,問她:“你看起來很喜歡窗邊。”
“嗯。因為窗邊可以看到很多事情。小時候,可以看到爸爸媽媽回來,可以看到陳序回家,可以看到很多。長大以後,坐在窗邊,哪怕不想任何事情,也會覺得安心。”
“有沒有考慮過養一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