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夜涼如水。
寂靜的夜色,覆蓋在大地,萬物息聲,唯有那屋簷下的蟋蟀,唧唧吱吱的叫個不停,卻不惱人,隻為夜色平添了幾分生機。
或許是換了個陌生的環境,或許是剛剛加入萬劍門,也或許是想到了那不知結局如何的石家村中親人,總之,石不凡失眠了。有生以來第一次的失眠,靜靜的躺在床鋪上,睜著眼睛,眨也不眨,看著窗外的月色有些出神。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石不凡雙耳抽動,一絲若有若無的破空聲傳來。
會是什麼人,竟在這個時辰練劍?
帶著一絲好奇,石不凡翻身下床,穿上鞋子,推開門走到院中。順著風中那舞劍的聲音,石不凡運靈力於腳下,輕盈的猶如狸貓,敏捷一個躍起,石不凡人已攀上了院牆,定眼望去,便隻見,穿著一身素白的淩傲雪,在月光下,揮舞著長劍,身姿清麗飄逸,騰挪間猶若九天走下的仙女,月宮飛出的嫦娥,神聖的令人不敢心生褻瀆。
什麼人?
嬌喝一聲,淩傲雪袖口纏繞著的白綾,猶如匹練,瞬間射出,眨眼間來到了石不凡身邊,仿佛靈性白蛇,嗖的一聲,將其牢牢捆住。隨即,天地倒轉,石不凡再次享受了一次騰雲駕霧之感,便砰的一聲摔在地上,一柄寒光四射的寶劍,指在了咽喉。
“什麼人?膽敢偷窺本宮?”
“額、、師姐,是我、、石不凡啊、、”石不凡被摔的暈頭轉向,渾身仿若散了架一般,有苦說不出。
“石不凡??”淩傲雪皺著眉頭,想了下,卻發現自己對這個名字沒什麼印象,瞬間臉色大變,手腕一抖,長劍再次遞進一分,劍刃的鋒芒更是緊貼石不凡的咽喉,冰冷的金屬質感,刺激的石不凡汗毛都立了起來,“說,你到底是誰?什麼身份,誰派你來的,偷窺本宮練劍,究竟有何目的?”
嗯?
石不凡斜眼看了下架在咽喉的長劍,感覺貌似不像在開玩笑,下意識咽了口唾液,幹巴巴的問道,“師姐,咱能不開玩笑嘛,白天才見過,您不會這麼快就忘記了吧?”
白天才見過?
淩傲雪神色一愣,隨即想到了什麼,手中的長劍也順勢收了回來,隻是卻沒解開石不凡身上的白綾,“你就住在旁邊這個院子?”
“啊、、是、是啊、、”這不是師姐你給安排的嗎?當然,石不凡現在也看出了淩傲雪狀態有些不對,根本不像偽裝,而是像真的沒有見過自己一般,雖不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第二句話,石不凡卻還是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沒能出口。
“既然如此,那你與劍無名是何關係?”淩傲雪再次發話,但石不凡敏銳的感知到,當對方提到劍無名這個名字時,竟有種咬牙切齒,仿佛恨不得啖其血,食其肉一般,令人聽之有毛骨悚然之感。
詭異,極其的詭異,說不出的詭異。
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石不凡身體被捆的緊緊的,不想吃皮肉之苦,就隻能老實回答,況且,他與劍無名的關係,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所以,石不凡略一沉吟,便老老實實的說了出來。
“他受傷了、他竟然受傷了、、”剛剛還咬牙切齒的痛恨無比,現在一聽劍無名曾身受重創,淩傲雪竟神色焦急的關心道,“什麼時候?怎麼受的傷?”
“大約七年前,傷的很重,差一點死掉,將養了三年半,才勉強下地、、、至於他如何受的如此傷勢,我卻不知,他也沒說、、”
“差一點死了、他竟差一點死了、、、我竟不知道、我竟不知道、、”一時間,淩傲雪臉色急速變化,甚至流出了眼淚,卻如雨打的梨花,令人憐惜。然,瞬間,這一切轉瞬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化作了一臉的冷酷,就仿若寒冬清晨中的霜花,美麗卻刺骨。
“他為什麼不死在外麵,他為什麼不死在外麵、、、”
“你為什麼要救他,為什麼要救他,讓他死、、、他應該死、、他該死、、、你救了他,你也該死、、、”
美麗的容貌,變的歇斯底裏,變得瘋狂,大叫著,淩傲雪竟抬起玉足,狠狠的踢在石不凡的身上。
“你該死、你該死、、、、那你去死、你就去死、、”
仿佛,淩傲雪將眼前的石不凡當成了劍無名,將無盡的怨恨,統統發泄在他的身上。
也不知那劍無名究竟造了什麼孽,竟讓淩傲雪這樣仙女似的人物,化成了瘋婆子,丟棄了手中的長劍,一臉瘋狂怨恨的對著石不凡就是拳打腳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