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知道嗎,我其實不姓石的!”
“哥,你聽我說,別打斷我、、”
“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我不姓石,我姓劉。我出身一個很大的家族,父親是家族的嫡子,母親卻是另外一個家族不受待見的私生女,而且,母親的那個家族與父親的家族是世仇,他們的結合是個悲劇,我就是這個悲劇結出來的果子。”
“當年我出生時,就受到兩個家族的仇視,父親力保,用他的繼承權換了我一命,但也因此,我的血脈不被族人認可,家族剝奪了我的姓氏。當年我父親對老爺子有救命之恩,所以父親將我托付給了老爺子,被帶回了石家村,喚做石青。”
“他們不許我習武,習武等於有了威脅,有了威脅,他們就會鏟除威脅。”
“我父親還在,雖然沒有了家族繼承權,但依舊還是家族嫡子,所以他在,我不習武,就沒人動我。可一旦我習武,就算是父親也保不住我的,在他們看來,我的存在,就是家族的恥辱,隻有死亡和鮮血,才能洗淨的恥辱。”
“劉家不允許血脈外流,所以他們也不會允許我消失在他們的監控之下,等一下,他們就會來人,帶我回去,帶到一處可以隨時便於監控的地方,圈養起來、、”
“或許有一天他們會安排我成婚,但肯定不會讓我留下血脈。然後平平淡淡的活著,直到老去、死亡、、”
石不凡震驚了,眼前這個,從小玩到大,相處了一十六年,如同親弟弟般的石青,在往日歡笑的背後,竟藏著如此之秘。
十六歲、十六歲,他是怎樣堅持過來的?
怪不得、怪不得,這兩天石青的言行舉止,不像一個十六歲的少年,而像是個洞穿世情的淡薄老者。原來,這才是真正的他。一十六年背負著如此身世,又如何不催人早熟?
石不凡感覺身體在顫抖,是憐惜?還是憤怒?
“哥,答應我,未來無論多久,請不要忘記我,不要忘記,你還有一個弟弟,叫石青!”
“隻有這樣,我才能告訴自己,我在這個世上曾存在過、、”
“額,肚子還沒飽,我得再盛一碗!”轉身,拿著空碗,石青離開了,隻留下了一個背影。
“等我!”
石青身影一震,腳下卻不停,繼續朝前走去。
“等我變強!一定!”
石青沒有說話,隻是手中的碗卻瞬間脫手而出,啪的一聲,摔的粉碎,抬著頭,看著遠處。
“他們來了、、”
“哥,你保重,我走了!”
說話間,一隊人馬轟然而至。
人,著鐵甲,泛寒光,手持利刃。
馬,披鱗甲,頭角崢嶸,聲如獅吼。
人是百戰精兵,以一當百。馬是角獸,龍血駁雜,生撕虎豹。
一人一馬,是為禁衛,越國皇室直屬禁衛。
每一名禁衛,周身都散發著氤氳血氣,三十人一隊,彙聚一起,竟帶起一股血氣狼煙,撲麵而來,給人一種千軍萬馬奔襲廝殺之感,逼得周圍之人身不由己連連後退,一時間,禁衛周身三丈竟出現了真空地帶。
那為首一名騎士,帶著盔,冷著臉,牽著一匹無主角獸走到石青麵前,將手中韁繩一抖,準確的打在石青手心,“上馬!”
石青沒有說話,麵色也淡然,鎮定的絲毫不像十六歲的孩子,牽著韁繩,走到角獸身邊,一抓馬鞍,便翻身上了馬,動作很是嫻熟,不見生澀,顯然這並不是他第一次乘騎角獸了。
“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
一個隸屬吳國石家的年輕人,騎著普通駿馬趕了過來,恰看到那一隊騎著角獸的騎士,眼中貪婪之色一閃而過,但隨即便收了起來。角獸價值不菲,自然,能夠駕馭角獸為坐騎的人,也是他能輕易招惹的,何況此地又是越國境內,而非吳國。
於是,此人拱了拱手,行了一禮,謙虛的問道,“請問,諸位是、、”
可還沒等他說完,那為首的角獸騎士,便冷哼一聲,“越國禁衛,閑人退避!”
說完,便帶著手下騎士揚長而去,隻留下那石家騎士孤零零的站在那裏。
越國禁衛,皇家直屬衛隊,能夠調用他們的就隻有越國皇室。石家雖是豪門,但對上一個國家的皇室,還是遠遠不如,況且吳越兩國世代交好,得罪了越國皇室,也等於間接的得罪吳國皇室,石家人自然不傻,知道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
為了一個小小的石青,他們又怎麼可能去幹這種傻事?
所以,石青的離去,就像海中的一朵浪花,很會的消散,並沒有給搬遷的隊伍帶來多少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