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下的大地,血紅色的太陽緩緩地下沉,撲麵而來的黑夜顯得異常沉重,暗藏危機..
這夜色籠罩下的道觀也顯得格外陰霾,原本浩然長存的氣息竟然也顯得那般壓抑。
燭火飄搖,觀內一位蒼老的道人靜坐在鋪團上,臉色淡然,似乎又透著骨子出塵的味道,破舊的道服也沒有遮著他此時此刻的彌漫著的悲意。
隻見老道抖了抖短白的須子,眸子裏透著一絲悔意歎氣到“誒,該來的終究是來了。天意如此,不該啊,命數啊!”
老道端起麵前燭燈,起身便離了靜室...。。
道觀也仿佛隱沒進了這片夜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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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木有枝,奈何新桃已結
清水無意,徒惹世間塵埃
一道驚雷閃過,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陣傾盆大雨,隻見這河邊原本玩耍嬉鬧的孩童,似受驚的乳鴿一般四散奔回了家,談著家長裏短的洗衣婦們一邊罵著該死的老天爺一邊捧著衣服往回趕。
這日頭的天可是比得上女娃娃臉一般,一絲變臉的痕跡都沒有。老人們則在屋子裏感歎著,偶爾看著兒孫避雨時的不知所措,透著老人獨有的滿足感。
原本清水河是沒有人煙的,靜靜的一條河,上遊處遠遠還有一座小山,簡簡單單。不知何時開始就有一批人在這裏定居了下來,興許是逃難,興許是厭倦了俗世想遠遠避開.
於是在這河不遠處,多了個清水村,河也成了清水河,簡簡單單的。
雨後的村子也顯得格外清爽,未幹的石子路路上,一個胖胖的小男孩,估摸著9歲的樣子一臉喜色的進了村裏一座院子裏“胡爺爺,胡爺爺!阿文在不?張先生叫阿文去學堂學課了!”
“小兔崽子,這雨剛停也不消停一會兒”屋子走出一位老人家,看著一臉憨厚的小胖子,笑罵著,也透著一絲喜色。
“先生說幾時去學堂?”
“明早,明兒清早我來叫阿文!咦?阿文不在嗎?他又去山上了?”
“是啊,這小子一天到晚去山上,真不知道累,可真不像個娃娃。”胡爺爺又驕傲又心疼的感歎道。
“嘿嘿,阿文可真厲害,每次上山都有兔子獵來,以後不知道會不會獵頭老虎回來。遠叔可是說要他家丫頭以後跟阿文定親的。”小胖子隻覺得打獵是件很稀罕的事情,稀罕便是厲害,因為他們村裏同年的孩子上山從沒見過兔子,何況去獵東西了。
“哈哈,小孩子知道什麼定親,回吧,明早過來吧!”
“好嘞!走了胡爺爺”隻見小胖子一晃一晃地跑遠了去。
胡爺爺一臉竊喜的回了屋子,好像撿了寶似得,心裏想著要不要把前幾日獵來的兔子燉了補補,可是阿文喜歡烤兔子..
胡爺爺是村裏的獵戶,老伴在早年間生病走了,也沒有留下子嗣,住在村裏這獨門獨戶的院子裏,偶爾去山裏獵點野物,換點家用,村裏人也時不時幫襯著。
但是年紀終歸是大了,平日裏看著別家孩童在長輩懷裏嬉鬧,他心裏多少是羨慕的。也許是老天爺過意不去,老人家在清水河上遊撿來了渾身狼藉的阿文,又承擔起了照顧他的責任。
清水河邊上的那座小山,說小也不小,但是比起山後那連綿的高聳險峰比起來,的確算不了什麼,山中也沒有什麼可怕的野獸,頂多幾隻山鹿算是山裏的小霸王了,山林裏淌過一條小溪,直流向山下遠處的清水河。
這時山中傳來一聲聲稚嫩的哼哈聲,原來是一看起來很是消瘦的小孩兒在山溪邊的一塊大青岩上打起了把式,若是有人知道定會搖搖頭,一個小娃兒居然不乖乖待家裏,在外麵瞎鬧什麼。若不細看旁人絕不會知道,這小子拳腳功夫已經極為老練,雖然沒有力道,但有也完全不似一個稚子所能。
他就是小胖子和胡爺爺口中的阿文,他叫文山,他三年前被老人救下後,被照顧了半年,一開始老人時不時的去找村子的獵戶討要肉食,到山裏釆藥材給他,半年時間,老人忙裏忙外的,人瘦了一圈。
在老人快以為他是啞巴時,阿文在一個夜裏開口說話了,第一句話便是,我要學打獵..
來村子裏一年時間,前半年渾渾噩噩,後半年,便一直跟著老人學打獵,然後胡爺爺老了,不能打獵了。文山憑著10歲的年紀去了後山,半年來他除了打獵,在後山上就一直是在打拳,這套拳法是他小時候唯一記得的事情,這似乎是很普通的拳法,打出來也隻能練練氣力,似乎對武藝沒有一點增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