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摘下帽子坐在他身旁,把風吹亂的頭發別在耳後。
“姚敏都跟你說了什麼?”她不動聲色地問。
溫呈眼底閃過一絲詫異,歪著頭看她,“一些關於你的事。”
她說:“怎麼不直接問我?”
附近有小動物竄過,模糊的身影看不清是什麼,但藏在樹後不小心露出來的毛茸茸的尾巴暴露了它的身份。
溫呈直直看著她的眼睛,像是試探,又像是詢問是否能更進一步。
他問:“可以問你麼?”
歲月避開了他的眼神,“你想問什麼?”
想問的話,她大概知道,雖然並不是什麼難以啟齒的過往,但並沒有人問過她,她也不曾與人說這些瑣事。
裴宣是個例外,如果不是因為那件事,也許她不會主動開口。
“想問,你有沒有考慮過我?”溫呈不上班時候的模樣,慵懶隨意,頭發散落下來,一雙含情眼盯著她的雙眸、鼻尖、唇瓣…
歲月的餘光感受到他的視線,似乎跟以往不同,他此刻絲毫不隱藏自己的心思,眼底透露出的欲望讓她無法承接。
“我應該回答過你,我不會跟你在一起的。”
“為什麼?告訴我原因。”
歲月久久沒有開口,那句話就在嘴邊,可是她沒辦法說出來,她承認對溫呈有點心動,有點喜歡,但也隻限於此。
“不早了,睡吧。”
她起身要露營帳篷裏走,聽見身後的人說:“我會等你給我另一個答複。”
溫呈望著她的背影,又想起八年前那個晚上。
他獨自坐在外麵,過了一會兒,拿起手機編輯好短信。
“生日快樂。”
他又刪掉。
袁苑說歲月從來不會生日,姚敏也說她從來不過生日。
她的生日在她母親跳江的後一天,當年負責這個案件的警察說。
溫呈不敢貿然冒犯她迄今為止的傷痛。
沒多久,冬天到了,歲月收到了一個快遞。
她拆開來看,是一盞夜燈,這奇特的造型怎麼這麼眼熟?好像是溫呈辦公室裏的吊燈的造型,但是又有些不同。
恰巧這時候溫呈發來信息,“快遞收到了吧,是一款夜燈的樣品,可以放在床頭,或者掛在牆上。”
這夜燈的造型看著有些熟悉,她想起來那天在溫呈辦公室見到的吊燈,似乎與那個有些相同, 她仔細端詳著,打開又關上,打開又關上…忽明忽滅...一時間忘了回信息。
手機響了,是溫呈打來的。
“在忙什麼?”
“在看你送來的燈。”
溫呈書笑,“還喜歡麼?”
“嗯,很好看,謝謝。”
“喜歡就好,這幾天氣溫驟降,記得換羽絨服。”
說到羽絨服,歲月才想來她的衣櫃裏已經有了兩件同款,一件是倫敦時他的,一件是露營時他的。
“上次露營回來的時候,你好像把羽絨服放我這裏了,我衣櫃裏已經有了兩件一樣的,你什麼時候有空了來拿走吧。”
“我明天有空,你明天你幾點下班我去接你。”溫呈的聲音透露著一絲雀躍,距離上次見麵已經是三天前,距離上次露營已經是兩周前,醫生的工作繁忙,他不好頻繁打擾,但每天都要不經意地問一下她當天的動向,隔天聽一下她的聲音,好像隻要跟她對上話,心情就會發生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