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逝(1 / 2)

當沙漠的夜色還沒褪盡,旭日就迫不及待的跳了出來,日月更替,生死輪回,誰能逃脫這天地的法則?

幾隻禿鷹盤旋在我的上空,不時的發出悲淒的尖叫,將我硬生生的從記憶拉回現實。

我不知道我為何從白起的府中來到這無垠的沙漠,但我知道,我的生命已經燈枯油盡!

陽光越來越毒,似乎要將我整個人都融化掉,我能捱的過今日嗎?

我的意識漸漸模糊,天地似乎塌陷了,在這熱如烘爐的沙漠,我竟感到些許冰涼,是我的血在慢慢變冷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

風拂我麵,天地似乎清涼了許多,我忽然睜開眼,身體竟然有了一些氣力,渾濁的雙眼竟然透著光。

此時夕陽西下,晚霞如血,整個天空就像是剛剛殺戮完的戰場,透著幾分蕭殺和淒涼。

我默默的看著天空,靜觀著風雲的變幻,體味著生命的無常。

雲彩慢慢的遊動著,變化著,呈現出不同的景象,最後竟形成一座亦真亦幻的塔,此塔高約數丈,通體似為血肉所鑄,周圍的薄雲輕輕的環繞,似是為這塔披上一層薄薄的輕紗。

少頃,此塔慢慢的散去,殘雲竟隨意扭曲,首尾相連,最後形成一個“人”的模樣,慢慢的朝著我飄來。

“蕭名”我想叫出聲來,可現在的我早已力不從心,隻能在心中默念。

殘雲變幻形成的人,竟然是蕭名!那個曾救我性命的人,那個能托付一切的人,最後卻死在了我的劍下。他是我成為刺客所殺的第一個人。當我得知我刺殺的人是蕭名,我將手中的“殺戮”隨意的丟在路邊,頭也不回的走遠。“殺戮劍”我雖視若性命,但又怎比的上蕭名分毫呢?寧願我死,也決不能傷他。氏族長老撿起了殺戮劍,在半道截住了我,問我為什麼不執行任務?我像瘋了般的搶過殺戮,用劍指著他的咽喉說:“你若再提此事,我便殺了你”。氏族長老微微的笑道:“隻要能讓你渡過心劫,殺了我又何妨?”

“心劫”我茫然不知。

氏族長老點頭道:“每一個刺客心中都有一個劫,這個劫便是情,刺客若不能揮劍斬情,縱使你的速度再快,武功再高,寶劍再利,也終究是庸手,而殺了蕭名,是破除心劫的最好方法,試問,連蕭名都可以殺,天下還有誰不能殺?”

蕭名死了,我沒有使出任何殺招,隻是將劍輕輕的一揮,他便輕易的倒在了我的劍下。

我殺了他,於是,斷了情。

“蕭名”,我哭了出來,可是眼角卻沒有一滴眼淚。

“蕭名”漸漸的散去,殘雲像血一樣在天空飛濺。

我閉上眼,陷入了無盡的後悔與愧疚中。就是那一劍,奪去了蕭名的性命,也改變了我的人生,今日的“果”,便是曾經的“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