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她就該是個冷漠,偶爾才會顯露一絲溫柔的人。但知曉了褚安安同她是一個人的時候,他忽然好奇起了她曾經的經曆。是如何的際遇能讓那麼一個膽小卻異常活潑的女孩子成為如今的夏侯飛霜,那個冷漠的猶如雪山之巔上的雪蓮一般不可進犯的‘男子’。那個掌握著夏侯商行生殺大權的夏侯老板,那個迷惑了無數名閨閣少女的夏侯公子。
這樣矛盾的她,這樣神秘的她,他多麼想了解。
墨綠色的蛇膽托在白嫩的掌心裏委實沒有什麼食欲,蕭逸竹正要開口,卻見她素手一揚,已經將那蛇膽丟到遠處的林子裏去了。而手掌上白嫩的蛇肉被她串在一條樹枝上,擱在火上炙烤著,沒一會兒就傳來了濃鬱的香味兒。感情那蛇膽,她不是要吃啊!
“生吃蛇膽於身體無益。”清冷的嗓音傳來,像是刻意解答他的疑惑似的。
蕭逸竹對這一類東西無甚好感,倒是曾經有見人生吞過,隻覺得十分惡心。蛇膽在大多數人看來是難得的補品,但若這話是她說的,肯定有幾分道理吧!他靜靜等著她繼續解釋,但除了不遠處的人聲,便隻有一片靜謐了。
夏侯飛霜本就無意解釋,隻是看到他奇怪的眼神下意識開口罷了。蛇膽這種東西雖然是難得的補品,但卻不可生食,除非是煮食,或者加以烈酒吞服。大部分蛇膽中都含有寄生蟲,容易對人體造成不小的傷害。而且蛇膽中含有微量的毒素,針對於不同人的體質,會造成不同的中毒情況。身體不佳者,怕是會瞬間奪去性命。但這些與幾個見識淺薄的古人說說無異,她可不認為他們聽得懂何為膽汁毒素。
蛇肉很快便烤熟了,夏侯飛霜將蛇肉移開火麵,開始慢條斯理的享用起來。而這時,那邊準備好的野味也被送了過來。她粗略看了下,有烤兔子,烤野雞,烤魚,還有溫好的桂花酒,十分豐富。
蕭逸竹看著她,開口說:“可以吃了。”
蛇肉的味道委實不錯,雖然沒有加鹽巴,但經過炙烤後,卻沒有一點腥味兒。好多年沒有吃蛇肉了,讓夏侯飛霜有些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唇,才將注意力放到了麵前的食物上。
今夜的氣氛委實是低落到了極點,佑群數次想跑過去活躍一下氣氛,最後還是跟著一幫在他看來粗魯不堪的大男人們一起吃著野味,但視線卻不止一次溜到了那兩個人身上。
暗夜裏,是最適合潛行的時刻。小動物們早早的就回了洞穴裏,開始休息。而那些夜行的動物們,則是悄悄走出家門,開始一晚上的尋覓。
四周除了風聲,就隻有潛藏在灌木叢中窸窸窣窣抖著毛發,扒著泥土尋找食物的小獸們了。
夏侯飛霜睜著眼睛,頭頂聲是一片暗色的布帛,身邊是另一個人清淺的呼吸。外麵的火焰劈啪作響,守夜的人打了個哈欠,昏昏欲睡。
風,忽然猛烈的帶來了一股陌生的氣味。
曾經經受過無數次暗殺的她,對於這種感覺甚為敏感。若不是因為靠著敏感的嗅覺,她早已無數次死在敵人的刀下了。作為一名職業殺手,他的身上是不準存在任何氣味的。當然,其中也有極個別例外的。但是,哪怕你再努力的洗去你身上的味道,從四周的空氣隱藏在一起,但依然無法改變掉你骨子裏透出來的別人的血的味道。那是一種腐朽掉,卻帶著特殊味道的血腥之氣,讓她不得不認真起來。
她感到,來得人很多。不僅僅有殺手,甚至還有些武林人士。看了眼身邊的男子,夏侯飛霜緩緩坐起身來,整了整衣襟,走出了帳篷。
身後,一雙晶亮的眼眸睜開,目送著她出去。
夏侯飛霜穿著一襲深沉如墨的衣袍,同她束起的長發渾然一體。夜風吹動著她細軟的長發,如夜色也綻放開的鮮花。白皙的膚在月光下是有些滲人的白,她的唇是淡淡的櫻色,同那雙如寒星般的眼眸相得益彰。
也許,她天生就該是一個冷色調的人。
她敏感的察覺到,因為她的突然出現,四周陡然多了個呼吸聲。
但她站在哪裏,美的驚人,看起來無害一般。但是,即便如此,陷入在夜色中的潛伏者們,依然不敢輕舉妄動。被藏寶圖吸引過來的他們雖然搶奪,但也不想因為一時的疏忽害的自己丟了性命。沒了命,再多的錢又如何去享。
夏侯飛霜很有耐心,這種心態來源於她曾經是一名優秀的獵人。受傷的狐狸瘸著腿,在雪地裏奔跑著,她不緊不慢追在它身後,慢慢等著那些血流幹,不費吹灰之力就將那華美的毛皮收入囊中。在商場上需要一顆無比冷靜的內心,不然你將輕易被敵人牽著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