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安安還未待反應,一條皮鞭已經“啪!”的甩在腳下的青石板路上,發生一聲脆響。看來是報恩入門無果,便打算強搶美男了!給了蕭逸竹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握著白兔燈慢慢後退。
見此,女子冷笑一聲,道:“這就是你認定的女子,膽小如鼠,當真可笑!倒不如跟了我,包準你吃香喝辣,連床上也照顧的服服帖帖的!”
褚安安險些噴出一口鮮血來,這女子果然彪悍啊!隻是她麵對的人可是蕭逸竹,人間殺器也!
蕭逸竹並未將她的威脅看在眼裏,反而諷刺說。“真是愚不可及!她若不躲在我身後,豈不是要被你那四處飛濺的口水噴了一臉。像你這種形容可怖的女子還是少些出門,免得嚇壞了我家安兒,要夜夜噩夢了。”
女子隻覺顏麵無光,冷喝一聲:“可惡!”鞭影如風,甩了出去。
蕭逸竹低聲對身後說:“躲到一邊兒去,免得礙手礙腳!”
褚安安正有此意,不用他叮囑,已經迅速朝一旁的民房走去,沒一會兒就消失在屋簷下的陰影中。
毫不留戀離去,褚安安並未回身看上一眼,手上的白兔燈被她隨意丟在一旁,順著一旁的暗巷,腳步一轉,便朝著人群攢動的大街走去。
夜色中,不單單是因為這難得的佳節而熱鬧。
大紅色的燈籠點綴著繁華的街道,這街市並不若主街熱鬧,來往的也盡是男子,卻是馥鬱芬芳,脂粉香膏的香氣充斥了整條街。街道兩旁的樓子房門大敞,淫詞豔曲不絕於耳,兼和著一聲聲劃拳的音調。
門房兩旁有抖著小手絹衣著單薄的女子,嬌笑著,扭著身子,勾/引著來往男子們的視線。
褚安安看著眼前這家豪華又不失雅致的建築,不用抬頭,便也知道大抵是某某樓一類的地方。摸了摸繡袋裏的鼓鼓囊囊的金珠子,想到剛才蕭逸竹給她的銀票並沒有收回,頓時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來。
褚安安剛走進門口,一名穿著水綠色紗裙的妖嬈女子便迎了上來,她邊笑邊對旁邊兒的一名容貌普通,一臉諂媚的男子笑道:“劉二,你說這位姑娘是不是來錯地方了。咱們這兒是什麼地方,可不是姑娘家能進來玩耍的地方。嗬嗬嗬~”
脂粉香氣都蓋過了屋子四周用來裝點的花香,絲竹樂舞綿綿不絕,嬉笑怒罵,或嗔或笑,好不熱鬧。看那左右擁抱,調笑低語的模樣,讓人看去便忍不住皺眉。
褚安安也在無字樓裏待了些時日,卻從未見過這樓下的場景,但她也僅是挑了挑眉,便自繡袋中取出一枚金珠子伸向兩人麵前,淡笑道:“我想你們這門口的牌匾已經夠清楚了,哪怕走錯也不該隻進到這處來。給我找個幹淨點兒的屋子,準備些酒菜……”頓了頓,她又道:“再尋兩個會彈唱歌舞的女子來。”不然,豈不無聊。
妖嬈女子詫異的看了她一眼,猶豫著不敢接手,她視線輕移,看向後方的一名風韻猶存的婦人。
這樓子裏的老鴇已經站在那處看了一陣子了,見此連忙走了過來,笑道:“這是怎麼回事呀,好一位嬌人呢~”
褚安安看這老鴇,估計三十幾歲的模樣,一襲豔紅色牡丹裙裳,烏發堆了個叢雲髻,一柄形若翠鳥的金簪插在發上,金光四射好不耀眼。老鴇年輕時倒也是個美人,隻是眼梢上吊,紅唇單薄,生生一副刻薄模樣。想自己見識過魅姬那等女子,麵前這老鴇估計才是尋常青樓鴇娘該有的模樣。
“媽媽,這姑娘打算在咱們這兒聽曲兒看歌舞呢!”女子嬌聲說,眼神中看向褚安安的全是不解。
褚安安並未開口,隻是似笑非笑看著,最後待女子說完後,才補充了一句:“這打開門做生意,焉有拒客於門外之禮。”
老鴇眼兒一眯,格格笑了起來,揮動著手上的粉色娟帕,她笑道:“小姐這就是說笑了,咱們這兒自然是要做生意的。”
褚安安笑笑,從袖子裏取出一張銀票來,在老鴇麵前抖了抖。“這是一張一百兩的銀票,給我安排給幹淨的房間,再挑兩個姑娘來,這銀票就是你了。”
這些年來/經營這聲色之場,老鴇可謂是見多識廣了。況且,這揚州城繁華景象,什麼稀奇古怪的事兒沒見過。那些個好奇的女子們若來,大抵也是扮作男子,如今這位小姐大刺刺以女裝出現,還真是怪誕新奇呢!老鴇點頭笑道:“自當為小姐安排妥當。”塗著鮮紅竇丹的手指接過銀票,她又對身後吩咐道:“給小姐挑兩個會唱曲跳舞的,再領小姐去錫蘭苑去。”
那女子似被嚇了一跳,不由開口道:“媽媽,那不是?”
“住嘴!”老鴇低斥一聲。
見狀,褚安安皺了皺眉,問道:“可是不妥?”
給了女子一個警告的眼神,老鴇一笑,解釋說:“這院子前些日子被個富家公子包了一個月,正巧他人去外地了,今晚上那裏沒人。不過,這錫蘭苑可是我這樓子裏最安生的地方,又幹淨的很。小姐若是累了,那院子裏可還有日夜都流著活水的溫泉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