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中也設立府衙,但一般來說就如同擺設一般存在著。畢竟這裏可是京城,天子腳下,這京城中可是住著不少皇親國戚,哪裏是幾名捕快就能將整治的了的。再說來,皇親國戚犯罪,可是要經由大理寺,還輪不到一名小小的府台管事。
但這次的案子可有些不同,嫌疑犯雖是將軍之妻,但並未封為誥命,依舊是一屆平民,況且也並未任何高貴出身,自然要被收押此處了。
慕容瑜揮舞著馬鞭,但也不敢大張旗鼓在京中縱馬,刑法中可是有規定,如無公事任何人禁止在京中縱馬擾民。但他的心可是如十八個水桶吊起,七上八下的,生怕自己的小妻子在牢房裏受了苦。若是病了,可怎麼辦?至於‘殺人’一詞,可並沒有在他的腦海中留下多久。
府衙座落城中幾道主街的交界處,卻也離城外的軍營離得甚遠,慕容瑜到了後,忙得就將愛馬交付給門口的衙役,自己小跑著就朝公堂而去。
到了後,發現公堂上卻有著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一襲水煙色衣袍,同色鶴氅裹身,寫意風流卻不顯臃腫,烏發烏瞳,俊美非凡,正是夏侯飛霜。慕容瑜默默打量著‘男子’幾眼,心下暗暗道:不愧是京中近年來的風頭人物,便是這風姿卻是不同。隻是他們二人之間的關係,實在容不得深交。
不單是慕容瑜,夏侯飛霜自然也看到了他,見著這男人一臉風塵仆仆焦急的模樣,心底裏各種滋味一同湧上心頭。愛情嗎?嗬,有趣啊!
慕容瑜不曉得夏侯飛霜在笑什麼,但那笑容卻憑自帶著幾分詭異。來時的路上他簡短的詢問過官差,說是煙兒在一間名為‘雅韻齋’的鋪子裏殺了人。莫不是,這‘雅韻齋’正是夏侯飛霜的鋪子?也不怪他如此作想,京城中誰人不知曉,這赫赫有名的富商正是姓夏侯,名飛霜,更別提這京中最受歡迎的鋪子指定為夏侯飛霜所經營了。
就在慕容瑜想東想西之時,夏侯飛霜上前拱了拱手,彬彬有禮道:“慕容將軍,好久不見啊!”
這兩個人沒有任何交情,隻是在商場上打交道,免不得要同官家們客套一番。慕容瑜雖是名武將,禮尚往來的道理還是通曉的,是以回以一禮,隻是麵上卻無笑容。
夏侯飛霜本也不會在外人麵前露笑,清清冷冷站在那裏,就足以吸引眾人的目光。
趙府台聽說這犯案的可是大名鼎鼎的慕容夫人,一時間也沒轍了。你說說若她是個誥命夫人的話,也就輪不到他這小小的衙門管轄了,真真是煩惱的很啊!
大紅色的官服穿在這臃腫的身軀上,不僅俗氣而且紮眼的很,趙府台方一從側門進來,就被四雙眼睛給逮了個正著。慕容瑜眉頭一皺,上前冷聲道:“府台大人,不知我夫人她現下何處?”
趙府台本就忐忑不安,此刻被慕容瑜這麼一喝險些腿軟摔倒,扶了扶有些歪斜的官帽,他努力拿出一點官威來,但收效甚微。“慕容將軍,貴夫人作為本案的嫌疑人,已經暫且被收押至監牢了。還請慕容將軍多多體諒,下官也是不得已為之,畢竟此乃本府分內之事。”
看著慕容瑜一臉森然,趙府台忙將視線看向一旁。“夏侯公子竟也來了嗎?”
夏侯飛霜輕輕頷首,“此案是發生在自家鋪子裏。”語氣冰冷,卻有禮的多。這一相對比,兩者間的差異頓時立現。
不愧是夏侯公子啊,這氣度就是不一般。再偷偷瞥了一眼風塵仆仆,連黑衣上都沾了不少塵土的慕容瑜,當真是個武夫,無禮的很!“聽說是公子鋪子裏的師父被刺身亡了,還請公子節哀。”
“謝府台大人關心,夏侯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大人多多見諒。不知為何斷定慕容夫人就是殺人凶手,夏侯十分不解。”
趙府台思忖了下,才緩緩道來:“據那名夥計說,他當時聽到二人爭吵,衝進屋子裏時,就隻看到倒在地上的李師傅,以及手持匕首的慕容夫人。”
“原來如此。”夏侯飛霜淡淡說道,既然如此,也不怪柳夢煙成為第一嫌疑人了。而且這趙府台的所說同自己聽到的無二,為今還得將真正的凶手抓住才是。按照她的觀察,柳夢煙才沒有這個膽子,更沒有這個理由去殺人,除非她覺得自己這將軍夫人的位置有些不耐煩了。“夏侯覺得此案疑點諸多,慕容夫人不一定就是凶手,還望大人明察,也好給李師傅的家人一個交代。”
此話一出,趙府台同慕容瑜齊齊愣住了,兩人皆是沒有料到夏侯飛霜竟會為柳夢煙說話。按理說來,柳夢煙對夏侯飛霜如今的夫人曾經的欺辱可是人盡皆知,但哪知‘他’卻不計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