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琅玉,天賜珍寶的意思。
部落子民們都喚我為順寧公主,
我父王是最驍勇的可汗,時月的首領,
母親明可敦是他唯一的妻子。
兄長琅風乃是天之驕子,年少有為,
阿姐琅冰倒和尋常女娃不同,
她從未練習過騎射,
整日悶在屋裏書寫些我看不懂的字畫。
母後曾告知於我,這是很遠很遠的大垣王朝的字樣,
而我的阿姐,
從出生就注定要嫁去那繁華卻陌生的地方...
小時,她總是夜晚獨自來我屋裏,
揉揉我的頭發,捏捏我的臉。
不厭其煩地喃喃囈語:
「順寧順寧,順心,安寧。」
少時不懂,
是佑和與我的相遇,讓我懂得阿姐難言的苦。
兄長向來勤勉刻苦,
合適人家的伴讀總是一批批的送進宮中。
等兄長繼承王位,
身旁有能力的伴讀自會取得權力與地位。
佑和不一樣,
他最出類拔萃,
等阿姐嫁去大垣時,他會隨送親隊伍一同前往;
作為派往大垣的外交使臣,
替父王也是兄長在虎口下守護著時月的安寧。
都說小公主自小驕縱,
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唯有騎藝不曾舍棄。
閑時,我常會騎著我的馬駒往達明山的方向跑。
那有著整個草原最美的風景,
遼闊無垠,綠草如茵。
我身後會跟隨幾位騎著肆意追趕的少年隨從,
縱使他們都是母後精挑細選的騎射高手,
有時也隻能無奈的看著我漸行漸遠,
直至消失。
那天亦是如此,
我因在殿前與父王頂嘴,賭氣般乘馬一路向達明山馳騁;
一人一馬跑了很遠,
久到我都打盹兒,
馬兒一聲驚叫喚醒了我的困意。
來不及反應,
馬的慣性使我跌落。
等我抬頭,
它的腳踝早已被刺藤劃出了一道驚人的口子,
流了一地的血。
這可是陪我長大的小馬,
我慌忙找來樹葉用來給它止血,
我撿了很久的葉子,
更換了一片又一片,
血還是不停往下流。
達明山是荒蕪的,隻有獵戶會偶爾經過於此。
不知隨從們是否聽到馬兒的驚叫,
想到這,淚不爭氣般直流。
這是我不願回憶的漫長等待。
呼聲漸漸,
山穀幽幽,
回音陣陣入耳來。
聲嘶力竭後,我隻能倚靠在樹旁強撐。
在母後給我講的故事裏,野獸總是趁著夜色出沒。
夜幕降至,
林中冷不丁的傳來一聲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