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絲伸出顫抖的手指,輕輕撫上柳娘臉頰上一道道縱橫交錯的疤痕,下一刻,淚水不受控製的就流了下來。羅絲哽咽著嗓音心疼卻又充滿了憤怒的問道:“究竟……是誰?”是誰會這麼狠心,把這張如玉的臉龐毫不留情的劃成這般……這般這人看了都會忍不住隨之心顫的模樣。同樣在臉上受過傷的羅絲比誰都要清楚,這一道道劃下去的傷口,究竟是有多麼的撕心裂肺和痛徹心扉。單從柳娘的漂亮的雙眸就可以看得出來,本來的她毫無疑問是個美人胚子,可究竟是哪個狼心狗肺的畜生竟然狠得下心來將她傷成這般模樣。此刻,有無盡的怒火充斥在羅絲的胸腔裏想要撞擊出來。
“是誰已經不重要了,”柳娘淡然的回道,“因為,那個人早就不在這個世上了。”看到羅絲眼中滑落的淚水,柳娘輕輕的為羅絲擦拭臉頰的淚水,之後索性放下麵紗,任由自己這副醜陋的模樣與羅絲坦誠相對。因為她知道,羅絲絕不會像其他人那般害怕她嘲笑她。
羅絲心知柳娘一定是不願再回想起那段極度痛苦的記憶,便快速的抹幹臉上的淚水,打起精神對柳娘笑道:“不說這個了,咱們說說別的吧。”
柳娘點點頭,在鼻尖縈繞著濃鬱的奶茶香氣的氛圍中,嘴角閃過一絲慘然的笑容,冷然的說道:“世人皆以為我是因為使得一手出神入化的繡花針才能用針殺人的,其實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是先學會了殺人,後學會繡花的。”看到羅絲訝異的目光,柳娘淡笑了一下,說了一句讓羅絲明白了一切的話,“你應該知道桑梓衣是我的師兄吧?其實在他成為閣主之前,我一直是跟在他後麵做事的。”
羅絲點點頭,桑梓衣時柳娘師兄的這件事,她老早以前就知道了。沒想到,原來柳娘以前也是斷水閣的人,也就是說,她做過殺手?羅絲突然覺得,原來不僅僅是她自己,她周圍有著太多太多身上背負著太多秘密的人。清了清嗓子,羅絲有些好笑的回了句:“我還以為你與桑梓衣隻是在同一個師傅手下學功夫的呢。”
“撲哧,”聽到羅絲的話,柳娘不自覺笑了一聲,隻是她的眸中此刻有的隻是慘然的笑意。回憶起那段仿佛生存在地獄一般的日子,柳娘清亮的嗓音突然帶著一絲沙啞,“像我們這種人,哪裏會有什麼師傅?我們身上會的功夫,都是一次次從鬼門關裏學來的。也可以說,我們會的根本就不是功夫,而是……殺人的東西。”說到這,柳娘漸漸收起了眸中的傷痛,對羅絲笑道:“當然,我師兄他不一樣。他有各種可以學到決定武功的手段。師兄他這個人,從小就與我們不同。”說起桑梓衣,柳娘的麵上終於流露出了一絲溫暖的神情。
“可惜你們最後終究還是沒有走到一起。”柳娘輕輕地歎了口氣,為羅絲和桑梓衣感到惋惜。那時候,當桑梓衣為了羅絲來找她的時候,她以為桑梓衣會對自己認準的人永遠不會放手,但沒想到這兩人最後還是難逃擦肩而過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