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骨節分明的修長一把攥住了會長纖細的手腕，尚瀾楓反應極快，本體已現猛地朝祁恕撲來，奈何此處已被祁恕設為結界，他跳至半空中便被定格住無法動彈了，嘴裏還不住發出猛獸發怒時的吼叫。
祁恕微微用力，將人帶到他麵前，冷道“祁竹，為何要這般。”
黑白鬼怪麵具應聲碎裂，其後是一張與祁恕相似的臉孔帶著些微驚異，嘴邊卻掛著一抹淺淡的笑容，啞聲道“果然什麼都瞞不過兄長。”
然而耳邊刮過一道勁風，黑白雙劍齊齊朝祁恕背後刺去，為了躲閃，祁恕猛然放開祁竹。
黑白雙劍未刺中目標後，在空中迅速拐彎再一次追蹤目標而去，劍身刻著鮮紅的彼岸花，紅色光芒之下，顯得格外妖異。
祁竹修長的雙腿瞬間化為一條黑白相間的蛇尾，每塊鱗片與鱗片交錯的間隙之中都有生長著一條黑蛇，呲著尖牙嘶嘶地叫囂著。
一旁的尚瀾楓和馮序也看呆了，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祁竹的本體。
青鱗化作通體淺青的長劍無需祁恕動手自動與黑白雙劍交纏起來。
祁恕凝視著祁竹，他對祁竹是異族並不意外，在邢磬的記憶裏他都已經知曉了，此刻波瀾不驚沒有絲毫表情帝盯著那個他以為柔弱需要保護的人類弟弟。
祁竹輕聲笑了起來“看來兄長早就已經知道了啊，很可惜沒有藏到最後，這麼精彩的反轉，失去了意義。”
祁恕沉冷道“祁竹，現在收手還來得及。你做了多少荒唐事情，還不停止嗎？”
祁竹那張溫潤的臉上忽然表情猙獰起來，他聲音如沙礫般沙啞，瞬移至祁恕一步之遙的位置，微微眯起那雙黑眸一字一句道“停止？怎麼停止？兄長，你還沒想起來吧。你對母親還有印象嗎？”
祁恕對母親的印象很淡，淡到像是隔著濃厚的一層層煙霧，像是海市蜃樓，他隻模糊地記得母親的樣子以及母親的聲音。
祁竹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繼續道“兄長你記不起吧？母親是靈蛇，犯下罪孽被關在洞中，恰巧被父親救下，原本母親已經放下罪惡的欲念，一心一意地與父親廝守。可是人類的欲望比異族強多了，老族長想要把族群擴展興旺起來，利用母親靈蛇的力量，犯下殺業。“
“人類自己都不把自己族類的性命當性命，我們又為他們操什麼心呢？兄長，你以為沒有我們異族他們就不會為了爭奪權力爭奪自己想要的東西不惜犧牲別人的東西別人的性命嗎？”
“母親之死就是由這些人類造成！你讓我怎麼釋懷？你讓我怎麼不去為她報仇？他們要權力要變得強大，好啊，我給他們！兄長，我做錯了嗎？”
祁恕看著祁竹越說越激動的模樣，他仍一副冷冰冰毫無所動的樣子，像看頑劣成性的孩子“所以你從一開始就已經設計起來了？”
祁竹烏黑的眼眸裏毫無被戳穿的慌張，反而比剛才淡然許多“兄長，你一向最疼愛我，會理解的對吧？你不想為母親報仇嗎？我們是一條戰線的，你為什麼要阻止我？因為那隻金雕？”
祁恕波瀾不驚的綠瞳裏終於泛起一絲微動的漣漪，他敏銳地眯起雙眸，冷道“與他無關。”
祁竹冷哼一聲笑道“兄長，你看說到他，你總算有些人氣了。他就這麼重要？”
祁恕深吸了口氣將所有情緒全部收斂起來，青麟瞬間回到他的手中，又快速化為一張長弓，金色的光箭直指祁竹眉間。
祁竹笑著搖搖頭道“兄長，你還是小看我了。”
幻境隨著他的話音瞬間碎成片片銀光，定格在半空中的尚瀾楓終於能自如地動起來了，被強大氣息震暈的馮序也醒了過來。
黑白雙劍如有靈般回到祁竹身側，黑色長尾在空中劃出一個淩厲的弧度，與那支百發百中的金箭相撞，迸發出的異能將周圍的牆體全部震碎。
霎時間整座三十幾層的高樓劇烈搖晃，外牆紛紛向下坍塌，周遭路過的異體被這能量波及後躲閃不及，死傷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