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水街的魚嬸不出魚攤了，說是傷了腿。又不忍心讓自己家閉月羞花的魚小妹拋頭露麵，生生把蘇揚扯來盯著自家攤子，老師傅那邊倒是攔也不攔，揮手讓魚嬸把可憐巴巴的蘇揚給拉了過來。
隻是坐在一邊，有人來買的話，稱一稱，收錢就好了。
蘇揚以為就是這樣。
雖是從小在這城裏長大，但藥鋪之外的事師傅很少讓他顧，大段大段的時光是消磨在了那些枸杞當歸百合子上。倒是顯得自己不諳世事，不知道人間疾苦了。
實際上……
“今天是藥鋪小哥在啊。”
“是啊。魚嬸腿腳不方便，來幫她看著攤子。”
“喲，給我稱這條。”
“好”撈著袖子伸手去抓，滑溜溜的魚身左右擺動，輕而易舉的就從他手中逃脫，尾巴拍打起來的水濺了一身。
“藥鋪小哥，網兜！網兜！”
……
“藥鋪小哥，快給個便宜價錢吧！”
“這……”魚嬸沒交代過價錢的事，便宜一點，沒有大礙吧？
“藥鋪小哥，你看那魚不動了！是不是死掉了啊？”
“啊？哪裏哪裏！？”
……
一群街坊鄰居見他手忙腳亂的應付還都圍了上來調侃他，好不容易拱手作揖讓大家都散了去，他長長呼出一口氣，抬起袖子抹掉額上的汗。
抬眼就看到那人從街口過來。邁著穩健的步子，款款而來。
“今日怎是藥鋪小哥在？”
“啊……”想要解釋，蘇揚起身站在他麵前愣是忘記了要怎麼說。
“這滿頭的汗，莫不是剛從河邊抓魚回來？”他湊上前來，貼近他，看他滿臉的汗水，嘴角上挑這笑，問道。
“慕公子莫要取笑。”蘇揚擺擺手，“這看似容易的活計，不知怎的到了我這裏竟會這般慌亂！”他也是被街裏街坊誇著天資聰穎長大的，原來這般不中用。
“蘇公子，這天色也不早了，這攤子就早些收了吧。待明日魚嬸的腿好利索了再來。”慕清看了看天空，轉身又看著蘇揚身上袍子的水漬。
“我家就在街尾，去換身衣裳吧。”
“這……”
蘇揚低頭看了看，心裏歎了口氣，這一身的魚腥味……
把攤前的招牌收好，把水池用竹板蓋好。蘇揚揣著今天賣魚的銅板跟著慕清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