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葉很執拗,他仍不死心,死死追問:“你既贈扇與我,說明你到現在還不想殺我,你為什麼要違心行事?”
若水冷漠無情地瞥了他眼,冷笑道:“自古正邪不兩立,你是正派的天子驕子,而我卻是江湖上人人得而誅之的女魔頭。就算我不是奉了師命要殺你,也許將來的某一天你會奉你爹娘的命令將我置之死地。”
“……”
“你說我們能不敵對嗎?我放了你,將來便是你殺我,這樣的話我們早點了結不是很好嗎?”語氣雖然冰冷,可不難聽出含有一絲絲的無奈。
“這……”徐葉沉吟看一會,無比堅定地說:“我不會殺你的。”
她眼底飛快地掠過一抹憤然,感慨萬千道,“不要說得那麼堅定,世事難料!前一刻或許你是天下最善良的人,後一刻也許你已經成了世界上最邪惡的人。”
“你可以改邪歸正啊……”他深深地盯住她,眼中流淌殷切的期盼之情,“這樣的話我們就不會再敵對了!”
“哈哈……”若水傲然仰天大笑,她笑得很牽強,“改邪歸正?哈哈,笑話,這自我出道以來,我聽到最好笑的一個笑話。”
徐葉被她笑得一臉尷尬,沉默了少刻,又說:“改邪歸正對你來說真的很難嗎?”
她漸漸收住笑聲,正色道:“我來問你,假若我叫你加入我們神月宮你肯嗎?要是你加入神月宮,我會說服宮主不殺,那樣的話,我們便是同門了,再也不會敵對。”
“什麼?”他大吃一驚,很自然地搖頭,“你要我加入邪派?”
“哼。”若水臉色陰沉,眉宇間有股怒氣若隱若現,隨時會有爆發的危險,“什麼邪派啊?你就那麼看不起我們神月宮嗎?”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徐葉極力解釋,“隻是我……”
話還沒說完,若水一聲冷笑,替他說下去,“隻是你是萬劍山莊的少莊主,堂堂一個少莊主怎能加入邪門歪道呢?對嗎?”
“……”沉默有另一種意思即是承認。
她氣,她恨,為什麼所有正派之士就這麼自命不凡,孤傲清高,擺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
可當她蒙受不白之冤時,那些正派之士隻會落井下石,然而他們口中的邪派妖人卻把她從深淵中救出來,讓她重生!
正因她心中有太多的怨恨,所以她甘願成魔,更要傲視武林,將那些自命不凡的大俠踩在腳下。
有人說太多的怨恨會親手毀掉自己,而她卻例外,她能將仇恨化為力量,使自己不斷強大。
雨漸漸停了,絕穀的上空乍然出現了一道彩虹,美麗炫目。
若水望著天空,好久沒有像現在這麼寧靜了!
殺手不是天生無情,他們也有情感的,隻是他們的情感很隱秘,不易發覺,所以很多人認為他們無情無義、冷酷陰狠。
徐葉目光深邃,呆呆地瞅著眼前的青衣女子,她是那樣的美,美得讓人沉迷;她又是那樣傲然,冷得使人無法靠近!
不知過了多久,徐葉打破了沉默:“水姑娘……”
“你不要再說了……”未等他說完,若水的清冷的聲音驟然響起:“徐葉,你以為我很愛殺人嗎?以殺人為樂嗎?我還不是被你們這些所謂的正派之士所逼的?”
這話何解呢?
“誰逼你?”
“誰?”她美麗的雙眸中閃爍著火焰,那的憤怒的火焰,聲音驟然嘶啞,狂笑著仰天大喊:“誰?哈哈哈……”她雖在笑,可笑聲悲涼無比,聞者黯然,“那就多了,江湖上所有的正派之士!”
“……”徐葉不做聲,他想知道她的往事,隻可惜她說到這裏,不說了。
他始終都是無法進入她的世界,就連分享她的過往也沒資格。
若水也想找個人說說自己的過往,不過她實在無法啟齒,因為她的心扉正關閉著……
她第一次想殺人是迫於無奈的,當劍刺進人的胸膛,鮮血濺在臉上時,她幾近被嚇破了膽。第二次殺人也是被逼的,師父說,要成為一個出色的殺手必須要無情、狠毒、冷血,所以第二次要殺的人竟然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頭。當時她先是不肯殺,但最終還是殺了,至於是如何殺死了那老人,她真的記不清了,太混亂了。後來她殺人越來越快,越來越多,鮮血濺在臉上已經沒感覺了,心也隨之麻木了!
給讀者的話:
四更,遲些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