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胤禎啊胤禎……
縭寧苦笑起來,為何每到危急關頭,彷徨無助時才想起胤禎的好處?才會懷念起與他相處的點點滴滴?這算不算自私啊?早知如此,不如拋開一切,好好愛一場!可是,可是他做的實在過份,有哪個二十世紀的女性受得了?他倒還因他哥哥疑忌我呢!那可是出名手辣的雍正啊,我敢招惹麼?這麼想著,眼前不禁浮起四阿哥那深不可測的眼神,這次事件,他是擔心石蘭多些,還是擔心我多些?搖了搖頭,恐怕是擔心此事的本質多些吧?肯將心事埋得這麼深,連康熙都瞞過的人,會將個女人看得如此重要麼?他對我不過是一時新鮮罷了!但那一次次的維護、水雲亭裏救起自己時焦慮的眼神……縭寧禁止自己想下去,一個胤禎已讓人紛亂如麻了,若真扯上那個冷麵王,我也不用活了,瞧石蘭就知道了,遲早得性格分裂症!時而跋扈、時而驕蠻、時而溫純柔弱、時而又是清冷自持,剛剛舌戰群匪光華奪目,轉眼又是一副恨天恨地模樣,都不知究竟哪個才是她——不過,她給四阿哥惹的麻煩的確不少,偏偏每次都與自己有關,連帶的自己都成了會惹事的主——命背啊!若這次四阿哥知道他的側福晉竟欲設計讓他們兄弟自相殘殺,不知會怎樣生氣呢!不過,顯然的,石蘭的計策不會成功,因為曆史同樣的沒有記載他們兄弟中有人早死。算來算去,倒楣的還是史書裏一筆帶過的連名也沒有的女人們!如果這次我死了,會不會回到未來,再讓我繼續張離的明星前程呢?還是變成孤魂野鬼穿梭在時空中?既然連穿越時空這麼荒謬的事也會發生在自己身上,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發生的?
“救命!救命!”
縭寧正天馬行空的想象自己到開明的唐朝展現歌喉、風華絕代,尖銳的女子呼救聲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接著屋外一陣喧嚷,光把的紅光閃耀在紙糊的窗外。郭羅絡猛的站起來,撲到門前,使勁搖撼著,嘴裏大喊:“開門!開門!泯兒!泯兒!是你麼?”
外麵的聲音一寂,接著那呼救的聲音又響起來:“福晉!福晉!”
縭寧驚得站起來:除了我們三個,還有人被抓來?
郭羅絡更加使勁的推門,又哪推得開?借著屋外朦朧的火光,縭寧尋著一把椅子,用力砸門。郭羅絡也依樣葫蘆。還沒砸幾下,門豁然大開,亂轟轟站著七八個匪徒,還有個被緊抓住雙臂掙紮不休的少女。兩人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幸好用椅子撐住了。
領頭的匪徒惡狠狠道:“幹什麼?再這麼不安份,連你們一並處理了!”他臉上有一道疤,赫然是被郭絡羅抓傷的劫匪,朱天保口中的丁老四。他打量了郭羅絡幾眼,道:“原來是你的婢女啊,怪不得這麼夠勁,當真有其主必有其仆啊!”郭羅絡怒喝一聲,想衝過去,卻被架住了。
泯兒哭叫著:“福晉!您怎麼也被這些惡賊抓來了?府裏好幾個護衛被他們當場殺了,那裏還關著許多別府裏的姐妹……”縭寧緊張起來,那日跟去服侍的是小墨,難道她也……象要證實縭寧的擔憂般,遠遠傳來一聲極其慘烈的嘶叫,驚慌的縭寧也分辯不清是誰的聲音,隻下意識的呼道:“小墨!”想循聲找去,卻也被人架住了。
人聲雜遝,李繼業率人趕來,怒喝:“丁四弟,你幹什麼?”
丁老四躬身道:“大哥,朱二哥在那邊審問,這丫頭潑辣得很,竟想逃跑,我就提了她想教訓教訓。”
“為個弱女子也這樣大張旗鼓的,李爺,你的手下一個比一個能幹,可真讓我長了不少見識啊!”一個清朗的女聲冷冷說,原來是石蘭,她也來了,站在李繼業側後方。丁老四轉目看去,變了色,怒道:“你……你……大哥,就是她將林貴踢得下不了床的,她……她怎未被關起來?”原來他一直在布置防守,不知廳中發生之事。
“不要!”
李繼業還未答,西邊房舍中又傳來慘叫聲。李繼業皺了皺眉,石蘭冷笑道:“李爺手上究竟有多少籌碼?為何不讓我知道?怎麼,不相信我?”
李繼業道:“哪裏,這些都是順便抓來的人,無足輕重,派不上用場。”
石蘭哼了一聲,道:“我真有些好奇,想看看那位豬公子不知又搞了什麼花樣出來。帶她們一同過去吧!”
丁老四呆呆的看著她,她說起朱天保的的口氣那麼不屑,最後一句簡直在發號施令。可大頭領都同意了,他又能怎樣?
縭寧與郭羅絡也一同去了。誰也沒注意,在廊柱陰影下,站著那位神秘的喬先生,眾人走後,他步出廊影,微光下看出他眉頭緊蹙。
關押處竟似牢房的格局,以石頭砌成,輔以鐵柵,隔成好幾間。五六個匪徒散坐四周,看守著人質。兩個婢女,一個是小墨,一個卻是十福晉的侍女翠雲,因被打發給八福晉送帖子,滯留在後,倒楣的遇上了劫匪;兩個太監,高福赫然在內,另一個是八貝勒府的小泰子。
小墨睜著圓圓的眼,流露恐懼之色,忽見到自家主子隨著匪徒進來,“哇”的一聲哭出來,“小姐……”看守的人喝道:“閉嘴!”
縭寧見小墨沒事,鬆了口氣。可是剛才慘叫的人是誰?
李繼業向四周掃了一眼,問:“朱老二呢?”
一看守答:“在裏間審問呢,林貴也在裏麵。”說著指了指石牢深處。
“都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