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北漢大將楊業不滿北漢主劉祟,攜妻兒歸順大宋。為報太宗厚待之恩,率楊家將南征西討,為宋室平邊疆,鞏國位,立下汗馬戰功。太宗冊封楊業為右領軍衛大將軍,並賜予天波府,令楊家將威名遠播。楊業與其妻佘賽花相敬如賓,育有七子。

長子延平,沉穩持重,剛直不阿,孝順父母,疼愛兄弟,最具長兄風範。

二子延廣,為人心思慎密,飽讀兵書,是天生的謀略家,亦是眾人的軍師。

三子延慶,為人憨厚耿直,胸無城府,嫉惡如仇,尚武輕文,眾兄弟中,與七郎最是投緣,兩人是為黃金搭檔。

四子延朗,天生俊朗,美男子之譽傳遍京師。小時為了救六郎被敵人所擒,傷及心肺,楊業賽花心疼他以其不宜練武,隻授粗略武藝,專教其文治兵法。四郎自感待遇有別於其它兄弟,自小心中就有著一種難言的鬱結,孤僻寡言而不合群,但他天資極高,楊家眾子中無人能及,與潘仁美之女潘語嫣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大遼明姬公主亦為其傾心。宋遼之戰中,四郎與語嫣雙雙跳崖,後四郎生還,以為語嫣已死,自此心如死灰。

五子延德,天生慈悲心腸,從不吃肉,將楊家槍法和在五台山所習少林武學結合創出“五郎八卦棍”,武功為七子之首。

六子延昭,溫馴忠直,待人以誠而無居心,善解人意,嚴守禮教、分尊卑,識大體,責任感強,少有出錯,矢誌為家為國謀福祉,具大將之風。

七子延嗣,機靈刁鑽,最多鬼主意,時常為眾兄弟添上不少麻煩,但同時亦添上不少歡樂。個性開揚,急功好義,敢作敢當,不失其頂天立地男兒本色。

楊家將精忠報國,戰功赫赫,招丞相潘仁美嫉妒陷害。金沙灘一役中,太宗命潘仁美做楊家將之後援,然潘仁美溝通遼國,拒不發救兵,並且暗害了前來求救的三郎和七郎,致使楊家將幾乎全軍覆沒,宋朝損失慘重。楊家七子中,大郎、二郎、三郎、七郎慘死,四郎下落不明,五郎憤然出家,隻有六郎一人返回天波府,是之謂“七子去,六子還”,我們的故事便從這裏開始。

落日,孤霞,夕陽將地上的人影扯成了長長的單薄。世界上最痛的不是痛徹心扉,而是痛到麻木,痛到無知無覺,一如現在的楊四郎。四郎抱著父親的屍體坐在地上,曾經靈動的雙眸光芒不再,不見了倔強,不見了傲氣,也不見了生機。麵前的李陵碑上尚有父親的鮮血,刺目的紅。該哭麼?應該哭吧!嗬,四郎反而笑了,緊抿的雙唇生生扯出一個僵硬的弧度。

周圍的遼兵緩緩靠過來,以四郎為中心,形成一個大大的包圍圈,卻沒有進攻。公主交代過,楊四郎要活的,傷害了他,殺無赦!他們看著眼前這個人,似一尊雕像似的一動不動,渾身散發的氣場卻令人由於心生恐懼而窒息。俊朗的五官精致如刀刻,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雙眸子毫無神采。如果這雙眼睛轉動起來該是怎樣動人心魄的美!他們恍然明白了眼前這個宋朝將領為什麼會讓心高氣傲的公主如此傾心。

對峙,一個人與數百人的對峙。這個時候,包圍圈一陣短暫的騷動,自四郎身後閃出一個缺口。一柄鋼刀架在脖子上,四郎緩緩回頭,看到了明姬公主那雙含淚的眸。空洞無物的一眼,四郎又將目光收回,對頸上的那柄鋼刀竟似未覺。

明姬握刀的手在微微顫抖,自初見,眼前的人就定格在自己的夢裏。多少大遼勇士的追求都比不過他的一顰一笑。為了他,她放下公主的驕傲,主動表白;為了他,她用盡手段,隻為博他青睞;為了他,她幾乎失去理智。等終於明白了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她咽下苦淚,悄然退出。如今,如今,戰爭又將他送回她的身邊,是天意嗎?“如果是天意,那麼這一次,我不會再放手。”終於沒能控製住,眼裏的淚珠決堤而下。

明姬收回鋼刀,命周圍的遼兵將四郎帶回遼營,並吩咐好生將楊業的屍體帶回去,找到楊家眾將的屍體也一並帶回。四郎聽著明姬安排這一切,木然無應,在遼兵的扶持下機械的邁動著腳步。

四郎的背影被夕陽拉的更長,單薄的似將隨風而去,落寞孤寂的滄桑與悲涼。明姬剛忍住的淚水再次滑落:“四郎,不要怪我,我會用我的生命來愛你!”明姬給了四郎一個最舒適的房間,豪華的擺設應有盡有,完全是貴族的待遇。四郎的眼睛卻被這陌生的華麗刺的生疼。天波府是沒有多餘的珠寶作為擺設的,父親不允許他任何一個兒子擺弄這奢侈的東西。想到父親,四郎本已麻木的心又生生的疼,父親板著臉教訓自己的樣子如今竟也成了奢侈。

“爹,孩兒真的好想你。”第一次,四郎雙目流露出了他的脆弱。

明姬端著飯菜進來,看著一桌子沒有動過的飯菜,她的心被揪的生疼。自從被俘虜以來,四郎不吃飯不說話,甚至連眼珠都不動一下,如果不是他還呼吸著,已與死人沒什麼兩樣了。明姬明白他的苦,她沒有逼他,隻是照常將一日三餐送過來。但如今已經三天了,即使鋼筋鐵骨也會受不了的,她不能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