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曜抽完血後埋頭坐在年華身邊,年華對這個救了自己女兒命的男孩子很是感激,默默地拍了拍蘇曜的肩膀,喃喃地說了很多“謝謝”,而後低頭不語,蘇曜不時抬頭起來望望手術室的燈,還是醒目的紅色。
小涼靠在醫院冰冷的牆壁上,心情比在寧山時要平靜很多,但是心裏疑問很多,尤其是一向非常擅長戶外運動的年穗為什麼會突然失手墜落,這件事詭異得不同尋常。印象裏的年穗,總是一副冷漠的神態,但是笑得有傾城之美。她的話不是太多,對小涼是個例外,愛冒險,但是都是在自己可以掌控的限度內,沒把握的事不會輕易去做。今天的年穗攀爬的那塊岩石雖然陡峻,但並不是具有多麼大的難度,而年穗後來的跌落更是讓小涼始料未及。
小涼一邊憂心忡忡,一邊疑慮重重,眉頭一直未舒展過。
就在此時,手術室的門開了,年穗被推了出來,小涼鬱結在心中的擔憂終於消失了一大半,大大舒了一口氣,望著年穗安靜美麗的麵龐,劫後重生般燦爛地笑了。
蘇曜和年華也馬上站起來,蘇曜看著年穗,就那樣定定地看著,仿佛他們的記憶注定要有這樣一個場景,蘇曜隻不過按照既定指示站在了這個時間這個地點,站在這個空前龐大的宇宙的坐標係中如此微妙的一點裏,目光深沉得仿佛要穿透億萬年的歲月。
年華並不蒼老的麵龐終於露出了微笑,女兒沒事。年穗在他身邊的這麼多年,幾乎沒有讓他擔心過,這是唯一的一次,年華也相信是最後一次,這次絕對是個意外。他的天文學家的身份,需要他經常從事野外科考活動,年穗從很小的時候跟他在外麵風餐露宿,從未抱怨過,許是年華的不善言辭和沉著冷靜的品質,潛移默化中影響了這個外表纖弱的女孩,又或者說,年穗骨子裏沉澱下來的東西,在年華的身邊得到了最大的發掘。
之後年穗被安排在重症監護病房,這次的跌落讓年穗的心髒受損嚴重,還有不同程度的皮外傷,別的髒器也受了影響,所以即使手術很成功,還需要在重症監護病房監測到各項指標連續穩定後,才可以轉到普通病房。
醫院看護人員先讓三人去休息,年華極力要陪在女兒身邊,小涼看伯父的臉上已是非常疲憊之色,還是理智地勸年華先去休息,年穗有護士照顧,沒事的。
三人各自回去休息後,安靜的病房裏隻有儀器不時發出的滴滴答答的聲音,年穗不知道,蘇曜還有小涼同樣不知道,在另一個時空,清冷的月光下,這一切在巨大的虛幻的天幕下飛速而過,而在負手而立,靜靜看著這一切的人臉上,已滿是擔憂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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