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竹吭哧吭哧地啃了三個蘋果，楚天佑才從外頭回來。
“病號還在這躺著呢，你好歹敷衍我一下，看半天再走吧？”
楚天佑笑道：“沒走，隔壁病房看個熱鬧，誰想到你能醒的這麼快。”
這麼近的熱鬧？李竹來興趣了。
醫院是一個能看見各種悲歡離合的地方，從降生到死亡，兩個類似的過程，卻可識人心。
“什麼熱鬧？說說唄。”
楚天佑一巴掌推在他腦袋上，推的李竹想嗷嗷叫又沒什麼力氣，無端想起了學生時代看過的上位男主被女主一巴掌推死的小說，感同身受了這種虛弱的無力感。
楚天佑：“你還想看？你的熱鬧！”
李竹：“我有什麼熱鬧？”
楚天佑眨了眨眼睛，促狹道：“你說什麼熱鬧，和你一起出車禍的那個小姑娘，醒來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問你在哪兒，你說我能看什麼熱鬧？”
李竹“啊”了一聲，他和白敬冉可沒這麼熟。
他和白敬冉倒是也說過幾句話，但並算不上熟悉，不過……和用白敬冉手機和他聊天的那位，雖然說的話更少，但大概是內容和氛圍的緣故，總覺得更加熟悉些。
那現在的白敬冉……還是白敬冉嗎？
李竹心裏這麼想著，卻沒著急起來。這事兒總歸和自己無關，要是撞上了門就管一管，沒撞上來就算了。感覺最近好像總是白幹活，摸不到錢。
還是太善良了，這該死的爛好心，李竹感歎道。
楚天佑：“他們倆在前排，都係著安全帶，如果不是被車窗玻璃濺到了，還沒你嚴重。”
李竹：“車窗玻璃？他們劃到臉了？”
楚天佑：“一點點，一點點，算不得什麼。”
楚天佑晚些時候還要工作，他之前忙活的生意取得的成果不錯，工作室愈加紅火，不過無論如何，他能做的都有限，鄧康的肩膀上也扛著很大的一半。他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半天都留在了李竹這兒。
李竹表示非常感動，感動地吭哧吭哧啃蘋果，楚天佑還沒走呢就已經把塑料盤子裏所有的蘋果啃完了。
楚天佑在李竹震驚的目光下，從床底下又拎出來一兜。
“這到底是誰帶來的蘋果？怎麼還沒完沒了了？”
楚天佑：“這你就震驚了？床底下還有兩兜呢！”
李竹：“現在蘋果是不是很便宜？”
楚天佑搖頭：“那倒沒有，不過醫院門口有一個蘋果攤，我看生意不錯，顧客一個接一個的，你要是沒事幹，也可以去支個攤賣一賣，應該能賺不少錢。”
李竹：“……要不你還是趕緊走吧。”
這回楚天佑是真的離開了病房，但李竹卻又有點兒躺不住了。
他一向懶惰，吃飯都恨不得支上桌子在床上吃，躺不住的時候少，除非心裏頭真的有事兒。
李竹躺下又坐起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裏有什麼事兒，又怎麼能躺的安穩。
三言兩語打發了梅於興從小縣城發來的慰問，李竹還是起床了。
醫院確實是一個不一樣的地方，李竹沿著長廊一路向前，不和任何陌生人說話，生怕不小心聊到了一個死的或者不是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