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如果及時把人送去醫院，還是可以救過來的。
“那個女人明明發現了，我姐姐還在呼吸呢，可她什麼都沒說，還讓他們快一點兒。”
李竹：“你在旁邊看著嗎？”
李明陽“嗯”了一聲：“我想救她，但我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安分守己一輩子的人，就連做了鬼想要黑化都要受到自己心裏的束縛，難以越過那道坎兒。
所以他親眼看著自己的姐姐沉沒在冰冷的河水中，然後失去生機。
李竹這下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勸慰了。
他是個很容易共情的人，很容易在別人的悲慘故事中代入自己。
他難以想象，如果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他會是多麼的歇斯底裏。
李竹抬頭看了看天。
“挺感人的，我要是你我拚了老命也得拉著這些人下地獄，但我現在是個有身份的人，我要是把你給放走了，我不又成無業遊民了。”
大家各有各的難處，李竹相信李明陽可以理解自己。
“我死之前有一筆錢在我一個朋友那裏，是我畢業幾年攢下的所有的錢。”
李竹搖頭：“你誤會了，不是錢的問題。”
李明陽還要再說些什麼，萬飛卻從廁所裏出來了。
看見李竹奇怪的表情，萬飛問道：“怎麼了？”
李竹搖頭，不語。
一樓網吧，許馨今天沒在包間裏，而是在前台邊兒上坐著。
看見兩人進來，許馨放下鼠標：“解決了？”
萬飛顛了顛手裏的紅茶瓶子，李竹很是懷疑裏頭的構造，想知道李明陽是不是在裏頭跟著瓶子打滾兒。
李竹：“你們打算怎麼處理？”
許馨伸出手指在唇邊“噓”了一聲，李竹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在當著人家的麵商量怎麼把人家處理掉。
萬飛攬著李竹的脖子往外走：“這事兒就到這兒，要是還需要咱們的幫忙，她會叫咱們的，咱們吃點兒東西去，你不餓？不可能吧？”
李竹摸了摸自己的胃，感覺好像整天都在吃飯。
……
萬飛說的是對的。
從食堂出來的時候，許馨把兩人叫住了。
跑腿的活兒，隻要把李明陽送到許家去就行。
萬飛卻是皺了皺眉，李明陽有和許致做交易的資本？
萬飛的表情有些糾結和猶豫，李竹和他認識這些日子，倒是頭一回看見他露出這種表情來。
“你有事不方便？”
萬飛臉色爆紅，像是被人揪住了小辮子。
李竹忽然意識到什麼，上下打量起來。
萬飛今天的打扮確實和平時有些差別，相比於平時那無所畏懼稀裏糊塗的穿著，今天顯得尤為規整。
李竹挑挑眉毛：“你要去約會？”
萬飛結巴了。
就連許馨也興奮起來。
她和萬飛共事了好幾年，也沒見他露出過這樣的表情，更沒見過他和哪個小姑娘走得近。
萬飛的臉紅成了猴屁股。
“好不容易約出來的，頭一回約人家……”
李竹拿起桌上的紅茶瓶子，轉身揮了揮手。
“好好約會吧，我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