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李竹躺在床上,兩眼放空地盯著房頂。
短刀就放在枕邊,一個人的時候,武器總是能帶來安全感。
他無聲無息地躺了一會兒,才開始動起了自己的腦子。
今晚的事情是誰做的?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又是十三處的考驗?
不不不,好歹是個吃公家飯的正經單位,應該不能幹出來這樣的事兒。
難道是自己無意中又招惹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李竹想了想,覺得這個事情應該並不難解決,他沒猶豫多久,直接撥出了電話。
“你受到什麼傷害了嗎?”許馨在電話那頭問。
李竹否認了。
許馨想了想,說道:“不用擔心,你可能是遇到了心軟的神。”
李竹:哈?
李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心軟的神,這是什麼新潮的玩意兒?
許馨解釋道:“是一個在京城裏遊蕩的靈,他會不確定地出現在京城的任何一個地方,然後從看到的人中隨機選擇,滿足他的願望。”
李竹驚呆了,還有這種操作?阿拉丁神燈?
“其實隻是大家給他的昵稱啦,畢竟沒有傷害,還會帶來些東西。”
“額,這個願望有不準的時候嗎?”
“這我倒不知道,不過一般都是好事,平白無故得到了一些東西的人們應該也不會深究這個吧,畢竟好好走著路,就算撿到一塊錢,大家也隻會高興,不會生氣自己撿得少。”
李竹覺得有些道理。
隻是,自己的願望就是再見老太太一麵嗎?
“每個人隻有一次實現願望的機會嗎?”李竹問道。
許馨:“那倒是不知道,隻是到今天為止,我們知道的例子中沒有人遇到過他第二次,當然,不排除是那些人遇到了,沒有聲張,我們也不知道。”
許馨笑了笑:“怎麼?你還想碰上第二回?”
李竹哼笑了一聲:“當然不是,我隻是想給他提出一些合理化建議,怎麼把別人的願望實現的更加精準。”
掛斷電話,他又雙眼無神地躺了會兒。
許馨剛才說得話他聽得清清楚楚。
她說那是一個在京城中遊蕩的靈。
靈?
這是李竹第一回從十三處的嘴裏聽到關於這方麵的名稱或形容詞。
靈是什麼?靈魂?還是什麼妖精修煉之後產生的?
饒是看了不少靈異小說,李竹也摸不準自己碰見的這些究竟是個什麼體係。
他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從深城回來之前,李竹就決定,回去之後一定要趕緊去廣場上看升旗儀式。
隻是這些天又忙又累,他又是個懶坯子,一直沒抽出時間去。
之前的預約早就已經過了期,好在李竹前兩天看過一眼,重新做了預約。
這回時間倒是掐得剛剛好,正是明天。
好不容易考完了試,身邊又已經清靜下來,此時不去,更待何時?
所以李竹起了個大早。
困意在一盆冷水下消散殆盡,他精神奕奕地背上書包,出門了。
但是……
別看李竹來到京城已經有了些日子,對這裏的早晚高峰也有所耳聞,但這樣被像沙丁魚一樣擠來擠去的經曆,倒還沒有體驗過。
而且現在不過五點半!
他來得路上吃了三屜小籠包和兩杯豆漿,都快被擠吐了。
他生無可戀地被擠進了一個角落,無助地看著那扇門開開合合,直到聽見播報聲響起。
“列車運行前方是城門樓站,下車的乘客請提前做好準備。”
李竹做了個深呼吸,然後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
我擠——
從車上下來的時候,他眼睜睜地看著旁邊的姑娘也從裏頭擠出來,隻是腳上的鞋少了一隻。
他檢查了自己一番,鬆了一口氣,轉身出了地鐵站。
國旗,是一個國家最直接鮮明的標誌,它彰顯著民族的個性與尊嚴。
而升旗儀式,能增強人們的國家觀念,激發愛國熱情。
尤其是對於一個有靈魂的民族來說。
清晨六點四十分。
李竹將蓋住下巴的衣領拉下來,背脊挺直,凝視著前方。
音樂聲響起,莊嚴肅穆,旗手手抬國旗,腳步一致,眼神堅毅。
李竹被這氛圍感染,心中竟也生出無數豪情壯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