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旻不置可否。隻是用眼神督促他有話快說。

“好這個不仁不義的狗東西。老子不過前幾天跟他分錢的事情鬧了一點僵局他就要我的命。他越是怕我把他的醜事說出來我越要說!”

“廢話少說,說要緊的。門外那些人的迷藥我用量不是很多。”天旻聲音依舊冰冷。

“好,我說。十年前劍門關決戰前夜,我是負責華山弟子的食宿的,那個狗東西跟我談條件,要我給掌門人林大俠下一種藥,我當時就拒絕了。可是這個狗東西威逼我,威脅要殺我全家,我也是實在害怕,那時候也年輕不懂事啊,大俠您明鑒啊我真不是那種……”

“你他媽廢話再多說一句我就斷你一條腿。”天旻惱羞成怒舉劍就要砍他的腿。

“好好好。我說要緊的。於是我就按照他的要求給林大俠的晚飯裏下了藥。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藥。後來聽人提及有一種西域來的藥能讓人在是數個時辰後發作綿軟無力,頭昏目眩的藥。而且還能在半個時辰之內散去,之後身體就查不出任何異樣。我猜很可能就是這種藥。”

天旻嘴角抽動,目光裏似乎要噴出火來:“然後呢,回華山之後呢?”

“回來之後,這個姓範的混賬東西為了防止有一天事情敗露被人尋仇,還要斬草除根,先設計汙蔑掌門夫人程氏與人通奸,後表示要以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的人頭告慰英勇戰死的林掌門的英靈。掌門夫人獲悉後帶著不滿三歲的孩子連夜出逃。後來是死是活我就不知道了。”

“後來,姓範的當選了華山掌門後還去天山派以興師問罪之名跟程龍翔起了衝突。”

“哼,難怪程氏母子連天山也不敢回,隻能隱居江湖。全是拜你們所賜啊?”天旻眼睛裏頓時殺氣大盛。

“不不不不小的隻是個跑腿的,主謀都是姓範的那個狗東西。”

“你以為我真的那麼好騙?”天旻冷冷的說,“範達淵這種陰險小人卑鄙有餘而智謀不足。能把一切設計的如此周密的怕是另有其人,況且你一個打雜的又何德何能讓人給你庫房總管一職,掌握華山數千人的錢糧大權。嗯?”

盧廣財一聽,撲通一聲就跪下了,大喊著“大俠饒命大俠饒命”

天旻看著這見利忘義狗都不如的東西,冷聲道:“把剛才說的都寫出來,畫押簽字。”

盧廣財一聽臉色一沉,心道:這一寫了,他還留我何用?

正思考著該如何應付,天旻看他一動不動,猜到他在打什麼算盤,厲聲喝道:“我他媽又不是你們這種兩麵三刀的狗東西,我說我不殺你就一定會留你一條狗命。日後如何看你自己的狗命還有沒有人要了。”

盧廣財嚇得連連磕頭,站起來就拿起桌上的筆紙,將一切老老實實的寫下。

天旻得了這份書箋,想到此地不宜久留,就匆匆離去了。

華山林間小道。

天旻突然停下來,淡淡道:“好了你出來吧,別再跟我玩這套了。”

一個身影從樹上落了下來,帶著一聲寒冷卻又溫柔的笑聲。

“你早就知道我跟蹤你了?”竟然是一個女子,帶著一層薄薄的麵紗,隱約露出一張柔美的臉龐,與之不相稱的是她那眼神,卻隻透露出逼人的寒氣。

“好久不見了,”天旻淡淡道,“寒月。”

寒月,人界四大殺手之一。竟然是如此冷峻美豔的年輕女子。

她臉色微微一動,語氣還是那麼讓人捉摸不透,似乎帶著幽怨,似乎帶著調戲:“我叫你一聲天旻,你就不願意叫我一聲筱寒嗎?”

“陳姑娘,你也是響當當的人物了,自重。”

寒月嗬嗬一笑,也不多再這個問題上糾纏。她對天旻說:“殺手殺人,原則有三。一絕不透露雇主,二絕不違約放棄,三絕不牽連他人。”

天旻依舊麵如沉水,道:“你想說什麼?”

“敢問幻影同仁,你這一下就違背兩條,還能在道上混嗎?”寒月目光逼人。

天旻也不避開她的目光,嘴角一揚,道:“人你不是已經殺了嗎?現在我隻要把這筆委托費給你,一切就沒事了。”

寒月微微有些吃驚,她道:“難道我幫你處理這一切的事你都算到了?”

天旻微微一笑,對她說:“陳姑娘,這次多謝出手相助。幫我處理了兩難的事。委托費稍後就轉給你,今日還有要緊事,他日有緣再請你喝一杯。”說完笑了一聲,自顧就走了。

寒月在原地,看不出臉上臉色的變化。隻是粉拳微握,哼了一聲,小聲念叨:“又是‘他日’”。轉身往另一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