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徐祿並未暴怒,僅是仰首向天落寞說道:“周公子莫要誑我,有道是父子連心,老夫方才便有心驚肉跳之感,再加上周公子出現在此地,合當應了老夫那錦兒已經身隕之實!”說到此,徐祿目光轉厲,不帶絲毫表情掃向場內眾人,“原本還想控製你們支撐風靈國,既然我兒已經殞命,你等在場之人都要給我兒殉葬!”
周鈺聽得頭皮發麻,一個引神期高手說要大開殺戒,這可不是說笑之事,引神期高手在自己宗門或許算不上什麼,但是在俗世,其他修士不出的情況下,絕對可以橫掃武林無抗手!
宗師級高手或許可以勝得了築體圓滿修士,但絕不可能是引神期高手對手,這中間隔著修仙者與凡人之間的巨大鴻溝。
周鈺眼睛亂轉在想對策,而那徐祿似乎是勝券在握也不急著出手,而是緊盯風邪鬱孤星道:“我徐祿自認奪取皇權計劃周詳隱蔽,不知鬱大師是因何得知的?若非鬱大師來京攪亂局勢,我那錦兒也不至於慘死,不知鬱大師可否為老夫解惑一二?”
風邪鬱孤星雙目之中神光湛然,似乎是對眼前殺身大禍毫不在乎,嘴角輕撩起一絲微笑淡然回道:
“徐國師難道忘了二十餘年前旱鬽之事?千不該萬不該,徐國師不應該選取靖南郡為祭煉旱鬽之地,更不應該祭煉之時被鬱某撞到,原本我還以為閣下是借此謀取國師之位,但是這二十年間皇帝身體日衰,鬱某雖不接受皇室冊封,但也感念皇帝賜湖之恩,數年前便潛入宮中看能否助上一臂之力,卻發現皇帝是中了極隱晦之慢性!毒藥,如此毒藥即便是江湖最負盛名的藥師配起來也是不易,多半是出自國師妙手,再加上近來數名皇子殞命,本人如何不知國師舉事之日就在當前!”
徐祿聞言神色不變點點頭,
“風邪鬱孤星名不虛傳,二十餘年來老夫修為沒有寸進,當時的風邪竟然能潛到老夫近前而不被發覺,恐怕二十年餘前的風邪已經比宗師高手強上一籌!而僅憑些蛛絲馬跡便能懷疑到老夫頭上,閣下也不負智者之名了!”
“想必風邪當時已經將老夫謀奪皇權之事透露給皇帝,而那皇帝知道老夫本事,擔心其一旦傳位,老夫盛怒下屠戮整個皇室,這才苦忍絲毫不提繼承人選,一直捱到五大宗師齊聚望京之時,卻沒想到這也變相給老夫爭取到時間,那五具血屍也是新近才煉成,未承想仍舊保不了我錦兒性命!”
徐祿瞥了周鈺一眼,若有所思地接著說道,說至最後,卻是長歎了一口氣。
周鈺被那一瞥驚得是心驚肉跳,卻仍然硬著頭皮問道:“徐國師身為引神期修士,強自謀奪皇權,就不怕所在宗門戒條懲處嗎?”
“嘿嘿,宗門?想必周公子便是哪家修仙宗門的高足,根本體諒不到我等散修之士的苦處,想我徐祿天縱之姿,僅憑一本修仙秘籍便摸索出修仙之法,卻未承想進階引神期後才發現築體期基礎未打好,若再想寸進將難比登天,老夫不願苦修大半輩子再默默無聞終老此生,自然要享盡人間奢華才不負此生,在加上錦兒誕世,老夫若不為他謀取俗世至尊之位,豈不負了老夫滿身的本事?現如今我那錦兒多半便是殞命在周公子之手,不知老夫改如何炮製於你才能解心頭之恨?”
徐祿慘然一笑,緊盯周鈺說道,此時的他再也按捺不住,原本富態圓潤的麵皮也扭曲到可怖程度。
周鈺眼珠一轉,瞥了一眼琅寰玉道:“以國師引神修士之尊,不知為何會難為一個黃毛丫頭,國師不妨先放了公主,我等再大戰三百回合一決生死豈不快哉?”
琅寰玉聞言秀目噴火,卻苦於無法動彈什麼,隻能狠瞪周鈺一眼。
徐祿也是啞然失笑:“你這小子倒也機靈,想必是看出琅寰玉修士身份,想騙我解其之困,我徐祿豈會上當!老夫不妨告訴你,琅寰玉本身修為還隱比老夫高上一線,但此時卻是自身難保,你若能聯合三大宗師一齊出手,即便老夫對上也是必敗之局,不過可惜的很,現今隻有你和風邪有暇出手,其餘四位宗師卻是指望不上了!老夫說過,今日在此之人都要為我錦兒殉葬,不知幾位是否準備妥當?”
說到最後,徐祿麵上獰色一閃,單手一翻,一枚漲縮不定的火紅小劍憑空出現在其手中。
風邪鬱孤星滿不在乎神情一掃而光,凝重盯著徐祿手中小劍對周鈺說道:“周小子小心,此劍神出鬼沒防不勝防!”
身為修士的周鈺自然對徐祿手中法器厲害之處有更深刻的認識,自然不待鬱孤星提醒便抽出龍雀刃,眼睛不瞬緊盯徐祿。
徐祿麵上浮現輕蔑笑容,單手虛托口中念念有詞,一指周鈺“疾!”小劍略一振顫便不見了蹤影,幾乎同一時間,小劍在周鈺麵前浮現蹤影,帶著冷厲殺氣閃電般向周鈺前心紮去,周鈺瞳孔一縮,來不及運刀劈開,僅有餘裕將龍雀刀往懷中一帶,用刀身擋在胸前。
一聲脆響,小劍被崩開,而周鈺被龍雀刀上傳來的龐然巨力震得倒退數步,這才立穩腳步,心中暗叫“厲害!”。
而幾乎在周鈺遇襲的同一時間,鬱孤星人隨刀走,閃電般一刀衝徐祿當頭劈去。
周鈺暗中喝彩,二人若想偷得一線生機,必須如此不可,否則便是被各個擊破之局,不過觀鬱孤星如此迅猛出招,腳下水麵僅是微皺,周鈺便知道這位風邪果然名不虛傳,起碼內功深厚程度便遠在自己之上。
電光火石之間,徐祿還來得及麵上泛起冷厲笑容,身形一動便以極其詭異角度讓開鬱孤星一刀,但風邪鬱孤星豈是白饒,二人錯身瞬間,刀頭倒轉疾取徐祿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