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采擷到恭親王府已經過去了三天了,宮中熱鬧的氣氛在漸漸的消退,宮女們看上去各安其職,但是慈安明顯感覺到她們的打扮比之前都鮮豔了一些,語氣也更加的柔美。
宮中的好事成雙,自從采擷嫁給恭親王之後,為了平衡朝中的勢力,皇太後答應皇上封秀寧格格為貴人,讓她的家族可以在朝中與恭親王平分勢力。現在隻等欽天監選一個好日子就舉辦大典。
“皇太後,側福晉前來晉見。”李蓮英挑開門簾進來,近幾天的天氣產生了塵暴,不管在院子裏灑多少水都難以掩蓋,隻能關上大門再掛上厚厚的簾子以此來抵擋風沙。
“她怎麼來了?”慈安放下了手中的奏折,這個恭親王平時一向討厭漢人,而現在他竟然遵從了漢人三天回門之禮,讓采擷進宮看望皇太後。
“恭親王近日狀況如何?”慈安看見采擷進宮,直問主題,在她出嫁之前她們已經談得很清楚,可是現在她竟然突然倒戈,她必須知道原因。
尤其是這幾日恭親王這個老匹夫每天都出現在朝堂上,但是卻很少提出自己的意見,大多數時間他都是半閉著眼睛聽著各位大臣的爭論。
就連慈安說要各省各府推薦西學士進宮,請他們一起來討論朝政,以解決現在朝中人員的不足問題,他也隻是跟著各位大臣說這件事關係重大,需要多加考量,這種退讓的變化讓慈安感到不安,似乎恭親王正在背後醞釀著更大的陰謀。
他不在乎這些西學士進宮削了他的權利,那麼就意味著這些西學士根本就動搖不了他手裏掌握的東西,又或者是他隨時可以把失去的東西幾百倍幾千倍的拿回來。
不過采擷並沒有從正麵回答慈安的問題,她既沒有推脫敷衍,也沒有據實以報,而永遠隻是一句看似與她無關的回答“臣妾不知。”
“他是你的夫君,你怎麼可能不知道呢!”慈安的心中產生了一種怒氣,這個丫頭真是反了,竟然敢跟她這麼說話,難道她真把自己當成了金枝玉葉不成。
“臣妾不知。”采擷始終低著頭,她的麵色紅潤,穿著最華麗的絲綢做成的旗裝,連那些俗氣的金飾也被昂貴的黑鑽和藍鑽所代替,看樣子恭親王對她不錯,可是她的身體卻在發抖,每次慈安提到恭親王這三個字她就忍不住往後退。
“今日之事閑話家常,你說什麼都可以,哀家恕你無罪。”慈安看出她的神色有異,故意裝作心不在焉的樣子。
但是她不時瞥一瞥采擷的神情,她想從她的眼神中知道恭親王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她變節了,還是恭親王在背地裏另有打算,一個住在王府中的人,在那樣人多嘴雜的環境裏絕對不會一點風聲都聽不到。
“臣妾不知。”采擷連著往後退了幾步,最後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她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隻有眼睛裏的眼淚不停的往外流。
“側福晉保重啊。”李蓮英過去扶她,卻看到地上濕了一片,而采擷卻沒有感覺到異樣,隻是神情恍惚的坐在地上。
李蓮英趕緊讓宮女攙扶著采擷,另一些人拿著檀香過來將地上的汙穢好好清洗一番。這些濃鬱的香料在密閉的空間中散發開來,帶著一種詭異的香味。
“皇太後,要不要請太醫來給側福晉看看,她的樣子不太對勁?”李蓮英在太後身邊小聲的說著,采擷坐在椅子上她的頭一直在搖,嘴裏不斷說著臣妾不知,臣妾不知,似乎是有人特地讓她怎麼做。
“不必了,讓嬤嬤看看側福晉身上有沒有傷痕便可。”慈安讓人把采擷帶到偏殿,她也跟著走了進去,其實她希望能看到采擷身上的傷口,就算她隻是一個平常的宮女,但是她卻是以公主的身份出嫁,保護公主不力,恭親王府便難逃幹係。
她派出去的人接連受損,現在她需要時間整理好這些事情,重新出發,隻要能找個理由將恭親王禁足在府中幾日,她便有足夠的時間運籌帷幄。
可是當嬤嬤脫掉了采擷的衣服,她就覺得自己想錯了,采擷的肌膚平滑,沒有一絲被虐打的痕跡,甚至連一個紅色的印記都沒有,除了消瘦了一些之外,沒有任何不妥。
“回太後,老奴們仔細檢查過,側福晉身上並沒有傷痕,隻是……”幾位嬤嬤的神色有些異常,她們互相看了一眼都希望其他人可以先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