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瑾果然就一直站在那裏,悄無聲息,也不知道在幹什麼,蘇月慈這個時候不好現身,隻好屏氣凝神,一動也不敢動。哪知夜深了天有些涼,鼻子忍不住有些癢。其實打剛才他倆說話的時候她就想打噴嚏,不過抽了幾下鼻子硬生生的給控製住了,這會坐的久了,寒意入侵,終於忍不住打了一個小小的噴嚏。
聲音不大,在寂靜的夜裏卻清晰的如同珠玉落盤,蘇月慈心中不由得哀歎一聲,這時候再躲著那麼明天她就可以投胎做鴕鳥去了,隻好縮著脖子往後探身子四處看了一圈,可是怎麼沒看到奚瑾?!她誇張的看了看腳底下,在看看頭頂上。
“啊--”頭頂上赫然一片黑漆漆的陰影籠罩下來,嚇得蘇月慈輕呼一聲,緩了一緩,方才看清是奚瑾。
蘇月慈站起身來,慍怒道:“你這人站在人家身後怎麼也不出聲,大半夜的裝鬼嚇人嗎!”
奚瑾不疾不徐道:“我剛剛可不知道這裏有人。”
蘇月慈心中怒喊:你聽見我打噴嚏卻一點也不驚訝,你要不知道我在這裏才有鬼。不過,卻說不出話來反駁,隻好囁嚅著反抗一下,
“不過是我先來的,我沒有故意聽你們說話。”
“我也沒說是我先來的。”
蘇月慈忽然想起,自己一直坐在這裏,大氣也不敢喘,怎麼就被他知道了呢?難道是剛才想打噴嚏時稍微急促的喘氣漏了陷?眼珠一轉,興衝衝的問: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是不是我剛才呼吸紊亂被你聽出來了,你是不是會武功?”
他的聲音依然雲淡風輕,“武功倒是會一些,但是,我說過了剛剛不知道你在這裏。”
蘇月慈見他沒被繞進去,臉上閃過一絲失望,轉瞬即逝。在這看不清表情的夜裏,言語神情似乎都比白日放肆了一些。
“當年普竹爺爺曾教我一套劍法,既然你會武功,不知道能不能指點我一下?對了,普竹爺爺身體可安好?”
話剛出口,她便有些後悔,還記得當年普竹教她劍法的時候,奚瑾並不知道,估計事後普竹也不一定會特意告訴他,若他今日說不會這套劍法又還是以前的小性子,怕是會不高興的。
“他還在少林寺混日子呢,身體倒還是很硬朗。什麼劍法?”清淡開口,聽不出喜怒。
“呃,是驚雲劍法,當年普竹爺爺教了我一半,後來我沒學完就要回家了,爺爺就畫成劍譜讓我之後按圖練。我練了這幾年也不知道對不對,”
一瞬間,蘇月慈懷疑自己看到了奚瑾眼底有一星水光閃過,但是抬頭看看這漆黑的夜空,怎麼可能看見呢,一定是正好在他身後的方位飛過一顆流星。
“他竟然教給你這套劍法……”
“怎麼,有問題嗎?”蘇月慈怯怯的問,心裏卻想,反正教也教了,劍譜也在我這裏了,管你有什麼問題呢。果然……
“他教都教了,還能有什麼問題,你這就練一趟吧。”
說罷,還幫忙從花叢中折了一節花枝做劍,雖說夜色漆黑,但是就著微弱的星光,這一招一式還是可以看清的。奚瑾一直不說話,蘇月慈也不知道自己練得究竟怎樣,一邊演練心中一邊忐忑。終於最後一個招式結束,她一個收勢站住,問,
“怎麼樣?”
奚瑾從她手中拿過樹枝,
“總起來還可以,不過有幾個招式不是很到位,現在我練一遍給你看。”
他身材修長清朗,隨著劍法忽快忽慢,帶動滿園星輝隨之飛舞,明明是和她練習的一樣的劍法,由他做來,卻有種特殊的魔力與魅力,耳邊與鼻息中似乎都充盈著菊花盛開的聲音與芬芳,蘇月慈看的癡了。
還沒意識到他什麼時候結束,忽然見他一把把手中的樹枝扔過來,蘇月慈慌忙接住。奚瑾看也不看她,轉身便走。
“正確的就是這樣了,你以後稍微改一下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