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為何馬騰要感謝董卓呢?西羌之亂本就是二人勾結作亂,意圖割據一方,但董卓明麵上仍是朝廷的正規軍,接受朝廷的軍餉和補給,不想放棄,因此沒公開造反,而馬騰能攻城掠地如此順利,多虧董卓提供的糧草軍械等物資,再加上董卓在西羌和河東地區經營多年,儼然成了一方土皇帝,對於馬騰的發展壯大,睜一眼閉一眼,甚至是暗中勾結。說白了,就是野心作祟。
董卓舉起酒杯道:“如今天子身邊可是沒有什麼依仗了,洛陽的西園軍都覆沒在三輔,五營兵都抽調到東羌,羽林軍不足一萬,洛陽城外還有一萬鐵騎,再加上弘農一帶的屯軍,滿打滿算,能有三萬人。將軍,可有意乎?”
馬騰、韓遂對視一眼,兩人可沒有攻打洛陽的勇氣,能割據一方,做個諸侯,兩人已經很滿意了,如果此時皇帝有聖旨到。封二人個爵位,二人就興高采烈回西羌了。不想此刻董卓竟然有這麼大膽的想法,想要把持朝廷!
韓遂一笑道:“董公,天子雖昏聵,但仍是天下共主,若你我竊據兩京,豈不成天下之敵,天下來討,如之奈何?”
馬騰也接腔道:“仲穎,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啊!”
董卓虎目一瞪,看了看二人,方要開口,下首的一個文士模樣的人使了使眼色,董卓便不再說話,隻勸酒。二更已過,韓遂、馬騰起身告辭,回到自己營帳中,商量下一步的計劃。此時,給董卓使眼色的文士正把玩著一塊白玉,坐在小榻上,而董卓在帳中來回踱步,說道:“軍師,為何向咱使眼色啊?咱再說幾句,就把那二人說動了!”
文士看了看董卓說道:“將軍,韓馬二人並無大誌,多說無益!此二人隻能逼,不能勸!”
董卓一拱手:“還請軍師明示!”
文士將白玉放在桌上,說道:“將軍,勸說二人,他們是覺得為將軍賣命,逼迫二人,那他們是為自己賣命,與將軍無關!明日,將軍把這個給二人看,二人自然會做出選擇!”說罷,遞給董卓一張絹帛。
董卓接過來一看,撫掌大笑:“軍師真乃當世呂望!”絹帛乃是偽造的密旨,大致內容就是要董卓將韓馬二人趕盡殺絕,看著確實像朝廷的語氣!要問這軍師是誰?正是董卓要舉薦的人才,河東山筠。
韓馬二人回到營中,秘密商議,韓遂道:“董卓此言,是想讓你我二人攻打洛陽啊!”
馬騰略略思索:“似乎沒這麼簡單,你我雖為叛軍,但隻圖富貴而已,把持朝廷,廢立皇帝?是你能行還是我能行?”
韓遂輕輕一笑:“你我若是攻克洛陽,還能輪上把持朝廷?董卓那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家夥啊!”
馬騰點點頭:“咱們先按兵不動,靜觀其變!”二人測測一笑,各自睡覺去了。
曹操這邊在洛陽領了聖旨,馬不停蹄趕往長安,一麵也飛檄朱儁,命朱儁派兵助戰。朱儁自是不怠慢,命皇甫嵩在北地坐鎮,親領三萬大軍前來。曹操到長安後,何進已經圍困長安半月了,不過,有董重袁紹死守,再加上何進糧草不濟,目前隻圍困,不攻打。董重擔憂何進變成賊寇,四處劫掠,不僅送出糧草,還多次派使者與何進溝通。而何進此時深知自己罪大難逃,勢要攻破長安再與朝廷談判。
曹操拿出敕封聖旨,眾人讀罷,皆紛紛賀喜。曹操卻笑不出來,思索著究竟如何能擒拿何進。朱儁的大軍還有十天便能趕到,此刻長安城中尚有四萬兵馬,何進經過這些天在長安周邊的收攏和硬征由原來的二萬多人,增加到五萬餘人。有點兵強馬壯的意思,不過說到底,正規軍也就那兩萬人,其餘的都是百姓,莫說甲胄了,連武器都配備不齊。打個順風仗還行,一旦局勢有變,就很難說了。是夜,曹操登上長安城頭,看著城外何進的大營,雜亂無章,而且喧鬧不已。微微歎了一口氣。此時許攸也上了城樓,站在曹操身邊。二人是同窗同郡好友,說話自然是沒什麼忌諱。
許攸道:“孟德!你如何看當今天子?”
曹操轉了轉眼睛:“不拘一格,腹內乾坤,能包藏宇宙,吞吐日月。乃真命天子!”
許攸笑了笑:“孟德,天子在中平六年四月前,可並非如此啊!”
曹操一愣道:“子遠此言何意?”
許攸笑而不語,曹操接著說道:“子遠,中平元年,你與王芬密謀廢帝,究竟是何故?”
許攸長歎一聲:“唉,當時也是受王芬蠱惑,想趁天子北狩,謀而廢之,扶立合肥侯。也是為了大漢江山社稷啊,王芬手中有偽造的先皇聖旨,這點我沒想到,王芬自殺之後,假聖旨的事自然就成了懸案。”
曹操一愣道:“子遠你剛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