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棠,你來啦。”和昔日一樣的溫柔,一樣令人感到溫暖的笑,如今卻來自一個滿身血跡的人。他伸手去牽她,像往常一樣想去牽她的手,卻在抓住的那一瞬被一把推開。
“孟九安……”
“你在害怕我?”孟九安愣在原地,又看了看自己劍上的血跡,“也難怪,是我如今這副模樣,嚇到晚棠了。”
“不是的。”白善連忙否認,剛想上前走近他,卻被孟九安揮手示意,他拒絕了。
“來,晚棠,拿起你的劍。”孟九安揚起嘴角,四周刮起一陣陣狂風,直至形成一個封閉的空間,將二人包在裏麵,與外界隔離開來。
“我叫你拔劍!”孟九安怒吼道,“白晚棠!”
白善愣在原地,邁不動步子,說到底,孟九安也算是她的半個老師,她怎麼能向孟九安揮劍呢?
孟九安見白善久久未作出任何反應,無奈將劍揮向白善,白善卻隻是避閃,依舊不願拔劍。
一劍接著一劍,卻每一劍都避開要害。白善靠坐在一塊大石頭旁,捂住一直往外淌血的傷口,說不出一個字,僅靠一口氣撐著,她想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明明林清也和她早就商量好了最好的結果,為什麼林清也要突然變卦。
見白善被重傷得差不多了,孟九安索性扔下了手中劍。一步步走到白善麵前,他蹲下的那一瞬間,白善害怕了,她閉上雙眼,最後孟九安隻是撿起了地上那把從上山就沒出過鞘的劍。
“晚棠,看看我的這一劍‘萬雨’如何?”隨著話音落下,劍懸空中,忽然分身數把,密密麻麻宛如萬千雨滴。
看著萬劍指向自己,白善緩緩閉上眼睛,從容等待死亡的到來。
過了許久,隻聽見哐當一聲。
劍從手中滑落,最後掉到地上,白善猛然睜眼,隻見孟九安倒在了不遠處,那一招‘萬雨’,最後還是指向了他自己。
白善終於繃不住淚,掙紮著想要爬過去,可是身受重傷,什麼也做不了。她想伸手去牽他的手,可無論如何掙紮,總是夠不著,隻看見他正看著自己,臉上掛著笑,和昔日裏一樣溫柔,目光如柔水。
“孟九安……孟九安……孟九安!”
“我在我在,我在這呢!”孟九安拉著白善的手,看著正在經曆夢魘的白善。
“!!!”白善猛的睜眼,才發現是一場噩夢。但當看到孟九安的那一刻,她開始懷疑是否夢還沒醒。
“晚棠,你終於醒了,有沒有哪裏感覺不舒服?”聽到動靜從門外衝進來的兩位師兄看著一臉茫然的小師妹。
“大師兄?二師兄?”白善更加疑惑,“不對不對,我一定是在做夢。”
“是不是前兩日發燒把腦子燒壞了?”二師兄一手摸著自己的額頭,另一隻手覆到白善的額頭上。
“胡鬧。”大師兄對著二師兄的後腦勺就是一頓敲,“你去跟師父說一聲師妹已經醒了,免得他老人家一直擔心。”
“師姐~~~嗚嗚嗚,師姐你終於醒過來了,我還以為你,嗚嗚嗚。”師弟靠在床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著。
“……”白善靠坐在床上,一手安慰著突然跑過來的小師弟,一邊大腦裏飛速複盤著眼前的一切。
孟九安還活著,我也還活著,身上的傷有劇烈的痛感,還有師父並未閉關養病,二師兄還沒有離開山門……還有小師弟……
難道我……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