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棵樹被東方墨痕打的四分五裂,尖刺紮進他的手臂裏,鮮血順著指尖流下,身上的墨袍也被暈染上了一抹不自然的深色。
不知何時,東方黎也跟了上來,他走近東方墨痕,輕輕觸摸著他受傷的手臂。
東方墨痕一點也不領情,他抬起頭,淚眼婆娑,說出的話卻是十分刺骨,沒有往日的卑微,甚至還帶著些許嘲諷。
“怎麼,不要你的夢瑤仙子了?念她念了三萬年,竟不知自己還有個兒子。”
東方黎道:“是,我是對不起你,沒有給你足夠的父愛和關懷。但這不是你殺夢瑤的理由。”
“那你可知,夢瑤是長吉的妹妹?”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和痛苦:“夢瑤是長吉的妹妹?我從未聽說過這件事。夢瑤的事情,我會自己去查證。”
東方墨痕打開東方黎抓住自己的手,似是在賭氣:“你愛信不信,反正你已經不要我了。”
膝蓋上和手上的傷不斷刺激著東方墨痕,他最終暈倒在地。
東方黎把他抱懷裏,看著他身上的血汙,東方黎這才想起,他剛被罰完跪,藥還沒上。
東方黎心疼的搖搖頭,這孩子,都傷成這樣了,也不知道喊疼。
東方黎將懷中的人打橫抱起,一路抱回寢宮,將人安置在榻上。
他輕輕的為東方墨痕處理傷口,目光中流露出一絲關切和內疚:“痕兒,對不起,是我太過衝動了,我不該趕你走的。我不應該讓你受傷。”
他緊緊握住東方墨痕那隻沒受傷的手,一直靜靜的坐在床邊陪伴。
深夜,東方墨痕眼睫微動。東方黎驚喜道:“痕兒,你醒了?”
東方墨痕並沒有回答東方黎的話,他低垂著眼眸,默了許久才開口:“你不是不要我了嗎,為什麼還要關心我?我死了,正好為你的夢瑤仙子償命。”
說完,他翻了個身,背對著東方黎,淚水再一次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說來也奇怪,沒有東方黎的那三萬年裏,他從來沒有哭過,他也不止一次懷疑過自己到底會不會哭。
可是,自從他見到東方黎之後,他已經不記得這是自己第幾次哭了。
東方黎將人抱到自己懷裏,哄道:“痕兒,父尊錯了,再也不趕你走了,原諒父尊,好不好?”
“嗬,父尊變臉可真快。怎麼?不要你的夢瑤仙子了?”東方墨痕還是有些賭氣,但對東方黎的稱呼還是換成了父尊。
見東方黎不再說話,東方墨痕接著開口:
“夢瑤在您心裏,或許與別人不一樣,但她對我而言,卻是背叛過父尊的叛徒。殺她,我不後悔。”
“在我看來,她隻是叛徒,沒有任何其它身份。更不是魔尊夫人,即便是,我也不認!”
東方黎依舊沒有生氣,而是苦口婆心的勸說:“痕兒,我並不是要責怪你殺害一個叛徒,而是希望你能理解夢瑤的複雜性,並給予她應有的尊重。”
東方墨痕直接暴怒,他推開東方黎,大聲質問:“尊重?什麼時候,叛徒都需要尊重了?那是不是,所有背叛過我們的人,都要立個碑啊?”
東方墨痕也知道,他這話多少有些孩子氣了。嗯~,三萬歲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