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謹無法控製自己不斷頌念經文的身體,可經文的順序卻被他生生逆轉,從後往前倒念出來。
此時,他似乎感覺自己的心髒都隨著這逆轉莫名一顫,就連渾身的血液都似乎在逆流一般。
起初,他心頭還有一絲恐慌,可漸漸地,他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自主權似乎正在慢慢回歸。於是,嘴中頌念的速度不由加快了幾分。
就這樣,約莫過去兩個時辰,方謹嘴中的頌念聲戛然而止,那雙眸子又重新靈動起來。
他挪了挪長時間靜坐而僵硬的身子,再打量了一番在場這些如同行屍走肉般木訥誦經的人,心中莫名升起一絲涼意。
可以肯定的是,那篇經文絕對不可能是所謂的修仙功法,但作為一個沒有步入修仙之門的凡人,卻又實在瞧不出這究竟有什麼貓膩。
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昏迷不醒的人,足有一半之數,他試圖去喚醒他們,可當用了無數方法都失敗之後也隻能選擇放棄。這些人除了呼吸還在之外,其表現與死人一般無異,這不由令他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之中。
跟隨丁千秋遊曆數載,方謹也見過一些妖獸和修士,也知道他們中有些是修煉邪道功法的邪修,卻始終沒有機會見過這些手段,但現在想來當下便可能是某種邪修的手段。而自己之所以能擺脫這邪門經文的控製,關鍵時刻心頭那一絲清明至關重要。
這一絲清明之意是那麼熟悉,就如同那個噩夢般的夜晚前鎮上老族長讓他吞服那顆藍色石頭時的感覺一般無二。
老族長的模樣他已經記不清了,但當時那句話卻仿佛還在耳畔縈繞:“我就是讓一個黃口小兒吞掉,他們也休想得到!”
方謹知道,那被他一口吞掉的藍色石頭必定不凡,但當時吞下後除了感覺心頭一陣清明再沒有任何異狀,所以這些年來他也早已將此事淡忘。
直至先前那熟悉的感覺再次襲來,甚至還將自己從萬劫不複的邊緣給生生拉回,這不由令他對於那塊藍色石頭產生了深深地好奇。
“莫非當年那塊石頭還在我的體內,那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家族所在的鎮子因為它而滅族,那些妖魔為了找到它甚至還血洗了附近許多村落。”方謹心頭久久無法平靜,深埋心頭數載的仇恨再次湧向心頭。
無法修仙便無法報仇,父母兄弟以及那些死去的族人的冤魂將永遠都不得安寧,他突然覺得自己此刻是如此無助和無力,他抬頭望著幽黑的洞頂,指甲不覺間已經深深地嵌入了雙掌的血肉之中。
洞中無歲月,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囚門再次被人打開,進來的果然還是那些北鬥門弟子,想必一天的時間已經到了罷。
那身材不高的黑衣中年弟子顯然是這些人的頭兒,這次他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注視著眼前這些已經仿佛行屍走肉的人。
“師兄,昏過去二十三人,還剩十九人,這批的素質比上一批可是要差不少啊。”一名年輕的黑衣弟子對中年弟子說道。
“嗯,是差了一些,不過勉強也算夠了,你們趕緊動手罷!”身材不高的中年弟子眼中寒光一閃,嘴中冷冷地說道。
“這些昏迷的怎麼處理?還是丟到六丁洞中去喂那些妖獸麼?”那年輕弟子繼續問道。
中年弟子瞪了年輕弟子一眼,嘴中說道:“不丟到六丁洞難道丟到後山去麼?這些人萬一有哪個僥幸不死,將這裏的事宣揚出去,你我的小命還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