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人往往會局限在某一個已經習慣的圈子裏,雖然平靜,但卻如死水一潭。有時候,當你退出一步,才會發現真的是退一步海闊天空,讓人精神一振。
水銀現在就覺得自己如同一隻出籠的小鳥一般,興奮得很。她背著包,帶著相機和筆記本電腦,開始了她邊旅遊邊畫插畫的生活。
現在,北方還是春天。她想了想,決定從南開始,慢慢向北走,這樣當到她再回到北方的時候,應該是秋天了,可以再次看到北方的大雪。她打了電話給經常出差的老爸,做了一個比較詳細的計劃表,帶著工作幾年存下來的錢,開始了獨自一人的旅行。
因為帶著筆記本電腦,所以倒也可以接一些小的項目,再加上定時的供稿的插畫,路上也可以賺點小錢。這時候水銀才覺得,她選擇這個專業真是好啊!嘿嘿嘿嘿!
於是,二零零二年四月份,以海南為起點,水銀開始了獨自一人的北上旅行。
易春林站在韋傑家的門廳裏,好奇地東張西望。
“我這裏,隻有你沒來過了。”韋傑把外衣隨手脫在單人沙發上,招呼易春林隨意看。難得江淼有一個出差的機會,又正好接到易春林的電話,他便把他叫來“親近親近”。
倒好水,兩人剛剛坐在沙發上,還沒等開口,家裏的電話便響了,韋傑抬手便把放在沙發背上的電話接起來。
“喂……銀子……是,小淼出差了。”
一聽到是水銀來的電話,易春林忍不住湊了過去,韋傑一把將他推開,他瞪著韋傑,韋傑卻轉過頭去不理他,隻是和電話裏的水銀講話。
易春林無奈,隻得持續地瞪著韋傑。耳朵裏聽到韋傑跟水銀說了幾句話,最後說:“……你自己小心,要是能離開,就早點離開,別等水淹到頭頂了再跑,我可不去給你收屍!”
“你說什麼?”聽到這裏,易春林心裏一驚,撲上去就想要搶電話,韋傑仗著自己比他略高一些,粗粗講了最後一句,“啪”的一聲把電話掛上,斜著眼看著易春林。
易春林急得要命,“你們說什麼水?給我說清楚!”
“……長江水位上漲,江西要發洪水了,各地已經下了通知警戒。可銀子還在江西樂不思歸呢。”韋傑靠在沙發上,慢條斯理地解開襯衣最上麵的兩顆衣扣。
“你說什麼?”易春林大驚失色,水銀在江西?要發水了?可是,她根本就不會遊泳!她是一隻旱鴨子啊……
他突然間想起電視上看過的、大洪水來臨的畫麵……不自覺的,冷汗順著他的脊背往下滑。
他知道她辭職,知道她換了工作去畫插畫,知道她開始獨自旅遊,可是,他不知道她竟然明知危險還留在洪水區。
他頹然坐進沙發裏,終於能夠體會水銀當初的感覺了。
韋傑默默地看著易春林,看著他雙手不自覺地插進頭發中,看著他麵上表情不斷變幻,有擔憂有後悔有痛楚。
“你有多長時間沒和銀子聯係了?”
易春林想了想,說:“她換了個手機號碼,我隻能給她發郵件,但她極少回複我。她走了多久,我就有多久沒聽到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