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以生命作為賭注的戰鬥,被他變成屠宰一樣簡單,帶給人的感覺是安全,高效,如果陳放起初就加入團隊,並且出手製定有效的策略,或許同伴不至落到眼下的困境,想到此處,琳妮的眼神變得複雜起來,由於她的失誤將同伴送入絕境,她無法接受。

陳放的處境也讓人心疼,不眠不休的獵殺,即使強壯的傭兵也難以為繼,何況是如此脆弱的體質。

操縱機甲的時候,陳放悄悄窺視琳妮。

她像貓一樣待在駕駛艙裏,連身體都無法伸展,客觀的說,她比躺在椅子上操縱機甲的人更辛苦,這種情形不如徒步跋涉,但是她沒有,正如她說的,她不會給隊友帶來麻煩。

當自己不分晝夜奮戰時,她也沒有睡覺,眼睛總是盯住顯示屏,盡管那麼做沒有意義,仍然讓人感覺到溫暖,一個人和兩個人的感覺截然不同,雖然她的存在時常讓自己心猿意馬,也擁有不同凡響的提神作用。

胡思亂想中,肚子咕嚕嚕的響了一陣。

陳放心情矛盾撿起壓縮餅幹,然後閉上眼睛,正要準備下口,卻被中途奪走,一條軟管遞到他的麵前。

“我吃壓縮餅幹不像你這麼痛苦。”琳妮令人鬱悶的說道,明明是一片好心,為什麼非要損上一句呢?

同樣是傭兵常用的食品,軟管裏的流質食物遠比壓縮餅幹好的多,不但考慮到營養成分,口味也相當的不俗,沒有難以下咽的感覺,相應的,價格也比壓縮餅幹高一些。

軟管打開過,隻剩下半桶,陳放下意識的看了眼琳妮,換成別的女人,斷然不可能這麼做。

“要是再過兩天找不到補給,我們恐怕要吃蟲子度日了。”淡淡的語句肯定了陳放的猜測,那軟管是她吃過的,另外還透露出一個信息,這是僅存的食物。她正在吃壓縮餅幹,從神態來看,她並不介意餅幹被陳放咬過。還有,她的表情的確看不出痛苦,就像一個女人在享受零食。

為了不讓她發現自己在笑,陳放轉過頭,津津有味的享用食物。

“你笑什麼?”女人的眼睛是雪亮的。

陳放強壓住笑意,含糊不清的說道:“哦,我想象不出你吃蟲子是什麼樣的。”

良久沒有等到回應,想來是被判定為廢話了,對待廢話,琳妮的處理方法為無視。陳放繼續說道:“難得來到霍爾星這種地方,要是不品嚐一次蟲子,以後想起來說不定很遺憾。”

終於盼來回應,琳妮挖苦道:“像你這種人,連壓縮餅幹都難以下咽,讓你吃蟲子,你能吃得下?”

陳放笑笑說道:“那可不見得,蟲子的口感一定比壓縮餅幹強的多,說不定到時候不敢吃的人是你,不信走著瞧。”

“拭目以待。”琳妮輕挑眉梢,報以輕蔑的笑容。再過幾天,吃蟲子就不是說說而已,她很擔心夥伴不敢吃。先把話套出來,到時候陳放就算再怎麼排斥,迫於男人的麵子也不好退縮。

還和我玩激將法,陳放偷笑之餘,想起外公的話。

“修女愛所有的人,****隻喜歡男人,好女人就愛一個人。”

聽來似乎偏激,外公就是如此,說話不拘常理,聰明人自然能理解他的意思。

陳放將此話理解為,好女人要懂得控製感情,關心的人越多,關心就越廉價。畢竟,一份所有人都有份的愛心,不值得男人珍惜。

琳妮就是外公所說的好女人,旁人隻能感受到她的冰冷,如果能成為她的朋友,或者更親密的關係,那將是非常幸運的,甚至令人嫉妒,陳放就為此嫉妒過,嫉妒被她關心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