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易熯來說,絕對是他人生最最煎熬的一夜,就沒見過睡姿這麼差的人!
大腿時不時置到他腰間,手還一直不安分的到處摸啊摸的,夢裏都好像是有人在掐著他的脖子,驚醒之後才發現跨在身上白花花的腿,好,這他忍了,既然這樣不行,那他睡客房總可以吧?
可她怎麼會那麼容易放過他呢……
床那麼大、她一個人在上麵睡都能掉下來、掉下來也就算了、可是你大半夜哭什麼呢?軟軟糯糯的聲音帶著啜泣聲,易熯不得已又從客房過來,打開門一看也是哭笑不得。
一米七六的人此時卻像個受委屈吃不到糖的小女孩,大長腿委屈的蹬來蹬去,雙手捂著頭哭的連氣都喘不過來了。
易熯很沒有良心的笑了,笑的連肚子都痛了。爆笑之餘還不忘從客廳取來手機,壞心眼悠然浮上心頭。
手機開啟了攝像,易熯就像是狼外婆一樣帶著哄騙的口氣蹲了下來問:“你哭什麼啊小姑娘?”
很委屈的柯怡妲疑惑止了哭聲,抽噎著用手指指了指腦袋:“這裏撞了好大一個包,叔叔你給我揉揉好不好?”
易熯一口老血憋在胸間,差點氣背過氣去,他才比她大多少?這都叔叔叫上了。
……
見他沒反應,柯怡妲又蹬起腿鬧騰起來了,“嗚嗚嗚我頭這麼疼,叔叔你都不幫我揉,你走開、我要找爸爸媽媽!”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易熯滿臉黑線。
床頭有家庭用的那種座機,柯怡妲不小心瞄見了,爬啊爬的好不容易夠著了,抓起話筒就說:“爸爸媽媽快回來,家裏有個怪蜀黍,我好害怕,嗚嗚!”
說這話的時候還用警惕的目光盯著他,易熯麵無表情的挑了挑眉,大長手很容易的就把話筒搶回來放回原位。
把手機又扔到了旁邊,把還坐在地上打滾的某人打橫抱起來扔回了床上,床的彈性很好,柯怡妲還在上麵彈了幾下,黑溜溜的眼睛泫然若泣的看著他,“等我爸爸回來了,我叫他打你!”
易熯懶得理她,把落在地上的被子枕頭又扔了上去,故意黑著臉說:“不乖乖睡覺,蜀黍現在就打你。”手掌在空中揚起示了示威。
這一招果然很管用,柯怡妲裹著被子不情不願的躺下了,睡好姿勢,轉眨了幾下黑漆漆的眼珠,笑嘻嘻的問:“我睡好啦、蜀黍你可以走了!”
拿起旁邊的手機轉身就走,易熯連絲毫的猶豫都沒有,順手就在床邊把房間的燈關了,就著手機屏幕的光往出走。
床上的人兒閉著眼睛柔著聲音呢喃,“叔叔,請你告訴我爸爸媽媽我很想她們,他們有空就回來看看我好不好?”
易熯的腳步頓在門邊,眼眶猛然一酸,竟然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狼狽的胡亂應了一聲,就把門關上了。
在客廳轉了幾圈還是一點睡意,易熯轉身又進了書房,從書架後麵抽出一份文件,大概的翻了兩下,眼眶更加酸了。
這一夜,注定難眠。
*
柯怡妲的生物鍾在這一個月來差不多已經定時了,還不到七點的時候就從床上躥脫跳下來一頭紮進了洗手間。
解決了“生理危機”之後,她這稍稍的清醒了一下,宿醉之後的大腦頭疼欲裂,捏了一下渾身酸軟的肌肉。
媽蛋她昨晚到底是幹了些什麼啊!這酸爽簡直比越野五公裏之後有一拚了,齜牙咧嘴的撓了撓漫天亂飛的頭發。
從容的走到洗手台前,隨手撈起一隻牙刷塞到嘴裏,清爽的薄荷味總算刺激了一下大腦,回想起了昨晚的某幾個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