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 贈塤(2 / 3)

這種姿勢充滿誘惑,陳伊伊氣憤不過,竄過來,提起毛筆向一位阿拉伯女奴臉上劃去,那位阿拉伯女奴腰肢一扭,如風擺楊柳,又如水蛇一樣靈活的避開了陳伊伊的毛筆,依舊仰跪在那兒,隻是麵紗上多了幾滴墨跡。

陳伊伊失手了,但並沒有懊惱,拎著筆問趙興:“為什麼她們不揭下麵紗?這是什麼古怪的禮節?太可惱了!”

趙興笑了:“這裏,有資格揭下她們麵紗的唯有我,如果你揭下她們的麵紗,她們會自殺。至於這禮節嗎,這是‘胡姬禮’,是一種阿拉伯女奴禮,意思是自己的身體屬於主人,正等待奉獻……而大食男人不行這種禮,大食男人行的“奴仆禮”跟宋人沒有區別,都是跪地磕頭,俯首貼地。”

趙興沒有解說的是,這種禮節流行於阿拉伯後宮,是妃子向主人獻媚的禮節。

陳伊伊有點討厭這五名胡姬的嬌媚,她揮揮手,命令人帶走這幾名胡姬,但胡姬卻毫不理會她的招呼,直到趙興也招招手,她們才隨領路的女使而去。在她們身後,陳伊伊咬了一下筆杆,又問:“廖行首來了後,是否也要教她們化妝……我真想看看她們取下麵紗的模樣。”

趙興搖搖頭,微笑著轉移話題:“遁兒的寵物貓寵物狗送來了嗎,讓他們快送去。”

“什麼呀,貓呀狗的,早送去了……你確信胡姬不需化妝?……那就算了,我沒興趣看倭女化妝”,陳伊伊跳過去,開始清點院中的箱子,並指點分門別類儲存。

這個時代,要論淫亂,沒有誰能比得上阿拉伯人,他們在這個時代,寫出了浩如煙海的後宮文學,專門教授女人如何取悅男人的《愛經》、《性愛寶典》等等,都是這時代的產物。在這些專業教育下,阿拉伯女人根本無需別人教導如何化妝。但倭女就不一樣了,她們學自晉代的化妝術很恐怖。

廖小小到來的時候,趙興院子裏的忙碌已經進入尾聲,一名五六十歲的老鴇陪廖小小而來,見到趙興,廖小小矜持的一禮,還沒開口,老鴇已經揮舞著絹帕唱開了:“趙大官人,你的麵子可真大,我家小小一聽說是你請,馬上推掉了所有的唱酬,特地跑到你這裏……”

趙興一揮手,陳伊伊遞上來一捆銀幣。他反手一扔,把紙捆扔進了老鴇懷中,而後衝廖小小客氣幾句,請她進入後院:“是群倭女,我朋友送她們來大宋見識一下,可她們化妝很恐怖,小小姑娘費心了。

我是不能跟進去的,因為她們沒化妝好,不敢見我,所以,請小小姑娘自去……嗯,那群胡姬帶了一些獨特的化妝品,小小姑娘感興趣的話,可以跟她們交流幾句。胡姬當中,麵紗上繡著一朵鳳仙花的女子名叫喀絲麗,多少懂點宋語,小小姑娘有事,可以找她轉譯。”

廖小小看到院子忙成一團,她什麼話也不說,做了個揖,跟著女使向後院走去。趁這功夫,老鴇將手中的紙捆撕開一個角,看了看這捆錢的價值。

紙捆裏是“倭國鑄造”的半兩銀元,它是十足雪花銀製作而成的,每個足重半兩。現在汴梁城的店鋪非常認可這種“倭製”銀元,一點不進行折色折重處理。五十枚銀元捆成一捆,這紙捆價值二十五兩白銀、或者銅錢二十五貫。

這是一個天價。

宋代的一位天皇巨星出場的價格,在元祐年間大約是十五兩至二十兩白銀,而一線歌手也就是十兩封頂,二線歌手大約五兩左右,至於不當紅的女歌星,唱一曲歌僅得百文而已。

老鴇盤點完所得的錢,又望了一眼在一旁觀望的撲天雕李應。趙興知道她的意思,補充說:“李兄那份我另給!”

老鴇大喜。這意味著手中整個紙捆歸老鴇所得,喜得她拱手連連稱謝。

宋代,無論官私筵會、富戶宴樂,都要弄一些粉頭歌伎來陪伴。要想隨時請到“走紅”的角色,必須跟那些與色情業有廣泛聯係的人搭上。這些人現代叫做“拉皮條”、“經理人”,宋代稱“篾片”。

粉頭歌伎出場,老鴇得的那份錢叫做“茶錢”,而“篾片”所得的“導遊費”被稱為“抬轎錢”,除此之外,妓院還有一些“房中做手”與“樓下相幫”——這些人現在稱“打手”,他們拿的那份錢稱“孝敬”。

原本老鴇得錢後,需要跟其他人分享,即使“房中做手”、“樓下相幫”不在場,至少也要與李應分,但趙興一句話免去了這筆錢的再分配。

粉頭歌伎出場時,粉頭所得的錢稱“纏頭”,這筆錢是單另給的,相當於粉頭歌伎自己的“勞務”獎金。比如陳宜娘得到的那粒南海走盤珠,就是她的“纏頭”,因為是皮肉錢,其餘人再垂涎也沒份分享(僅在宋代),所以這枚珠子的收獲讓她可以“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