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害怕記單詞,可G卻通過睡前背單詞治好了頭疼和失眠。
到青年會時,G的口語和聽力在班裏算中上水平,而且耳聰目明。馬雲經常會拿她做例子:“看看G,你們還有什麼學不好的理由?”
G的一個外孫女當時不到20歲,也來聽課,聽完課後會跟我們玩到淩晨才回家。我們問她,這麼晚回家家人放心嗎?她說:“跟別人出去家人當然不放心啊!但G知道我是跟你們出去就沒事,G說了,我們班全是好人!”
海博翻譯社成立後,G主動要求去做宣傳,並去一些公司聯係業務。大家都不忍心讓她去,她卻說:“我去容易成事,誰會拒絕一個80多歲又會講英語的老太太的請求呢?”事實正如G說的那樣,年輕人辦不了的事,G出馬基本一次搞定!
G當時還騎自行車。有一次她送文件時迷了路,後來大家不敢再給她活兒幹。再後來她就專門負責去大賓館做宣傳,大賓館冬暖夏涼,環境也好一些。
都說老年是第二個童年,這話不假。G也會生氣。有一次我跟同學在討論歇後語,說道:老太太喝稀飯——無恥(齒)下流,老太太靠牆喝稀飯——卑鄙(背壁)無恥下流。同學們聽得哈哈大笑,G卻很嚴肅地走過來,說:“這些歇後語我不愛聽!”
那段時間G因為腸梗阻開了三次刀,還截了腸。由於G的心態良好,恢複很快。再來上課時我對G說:“據科學報道,東方人由於以素食為主,消化和吸收的‘程序’多,所以腸比西方吃肉的要長一些。您現在截了一段腸,我覺得這對您學習英語一定是有幫助的,因為您現在比我們更接近洋人。”G聽了笑個沒完。
英語班的事情傳到了中央電視台,引起了《東方時空》杭州籍的編導樊馨蔓的興趣。她帶著攝影師來到杭州,打算為我們拍攝一個短片。
樊導先“潛伏”在英語班裏聽了兩次課。我當時發現班裏多了個長發大眼睛的女同學,課間會跟馬雲交流。聽說她是電視台的,我也沒太留心,因為班上來來去去的同學本來就很多,習慣了。
這時的G腿腳已經不太方便,馬雲每次都指定不同的同學去接G上課,那天剛好輪到了我。
到了G的家門口,我像平常一樣敲門。門剛打開,一道刺眼的強光撲麵而來,我被嚇了一大跳。原來攝影機已“埋伏”在G的家裏,馬雲和幾個同學也已先我而到。我們一開始有點緊張,樊導說:“大家不要緊張,原來該怎樣還怎樣,就當我們不存在。”
我們在G的家裏坐了一會兒。牆上有一張老照片,有很多人,中間是鄧穎超,落款是“全國先進生產者代表會議全體職工家屬代表”。
已經沒有辦法從照片上辨認出G,G告訴我們,她先生是鐵路工程師,照片拍攝時間是1956年,在北京。那時她在家屬區跟大家一起辦托兒所、小賣部。
我們接了G去上課,樊導全程跟著我們拍攝。
我們在“平湖秋月”為G舉辦了一場特殊的紀念活動
不久英語班的故事就出現在《講述老百姓自己的故事》節目裏,這節目收看的人不少,播出第二天就有不少熟人跟我說:“昨天我在中央台看到你了!”
1995年秋天,G過世了,當時《女友》雜誌剛發了一篇《公關老太太》介紹她。大家都很悲痛,馬雲召集全體同學在西湖邊的“平湖秋月”為G舉辦了一場特殊的紀念活動。
馬雲說:“……G在天上會一直陪伴著我們,她不希望看到我們悲傷,她希望看到大家快樂。今天我們在美麗的西湖邊回憶G跟大家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我們要高高興興地送送她……”最後,我們把G的骨灰撒在了西湖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