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冰室之一聲震耳發聵的巨響,梵仇摩的笑聲突然被打斷,隨後之間他滿是可怖筋肉的胸前赫然出現了一個大洞,原來是一道紅色的光柱從梵仇摩背部的鬼臉處,生生轟出了一個對穿。
梵仇摩有些不可置信地往後一看,隻見早已‘死’去多時的季嬋忽然站了起來,高聳的胸口起伏不停,嬌喘連連地吃力道:“一報還一報,梵仇摩,你受死吧!”
梵仇摩眼的魔光終於黯淡了下去,魔化的魁梧身軀直直地仰天摔倒在了地上。
“怎麼會?公主殿下,你怎麼會還沒有死?”
場眾人皆是露出不可置信之色,眼神在死而複生的季嬋和倒在地上的梵仇摩身上來回打轉,顯然是不能接受這個喜從天降般的事實。
季嬋吃力地喘了幾口氣,有氣無力地指了指一處地方,“你們問他,一切就清楚了。”
眾人循著季嬋所指的方向一看,竟赫然是王。
季嬋和王,這最不對路的兩個人,怎麼會攪和在了一起!
王臉上雖然也是驚喜不已,但是卻是狂喜打過驚愕,見眾人都是向自己望來,麵色一整道:“公主殿下裝死,隻是將計就計而已。”
“將計就計?”慕容緹娜滿是喜意地刨根問底道,“難道你早就看出了何申不對勁?”
“沒錯,從一開始,我就覺得此行似乎必然要有事情發生,但是一直想不出哪裏才是關節所在。直到你說出隻感受到道神識的時候,我才確定下來,我們之的一人必定是大有問題。”
“到底我們之,是誰敢如此大膽,在玄冰洞連神識也沒有放出。即便是何申,雖然聲稱多次進入玄冰洞,但是洞內地形複雜,識難以展開。就算是為了防備冰晶獸,也需要放出神識吧。而且在我們追究神識一事上,何申幾次借口打斷,所以我對他的懷疑又是重了幾分。”
“所以進了冰室之後,當你們都把注意力放在玉柱上的時候。我卻都在暗暗注意何申的神情。見其不時透出詭譎的目光,望著我們的眼神猶如看著獵物一般,才終於肯定下來,此人大有問題。於是我就把懷疑告訴了公主殿下。”
“你竟然早就起了懷疑。可是也沒看見你們交流啊,即便是用神識交談,也不至於完全不備我們察覺啊。”慕容緹娜恍然大悟,旋即又是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道:“莫非你用了我給你的‘靈犀’丹?”
王了頭道:“在你們談論神識本源的時候,我裝作打哈欠。就將靈犀丹服下。當時慕容姑娘於神識的分析,太過引人注目,所以我就找上了公主殿下。”王說到這裏,頓了一下,因為他還有一句話沒說,雖然自己很不喜歡季嬋,但若這何申真的有問題,那麼能夠對付何申的隻有實力最強的季嬋,其餘任何人即便是知曉了陰謀。也隻能是無能為力而已!
季嬋了頭道:“我也覺得何申似乎有些不妥,不過卻是說不出原因,純粹出於直覺而已。當他的懷疑告訴我後,我就決定試上一試。所以在攻擊玉柱時,故意造出極大的聲勢。又在之前誇大了使用靈器的後患,為的便是讓何申以為我真的消耗過大,引誘他上當出手。結果何申果真心懷叵測,偷襲出手。我當時就決定將計就計,故作被其擊斃。然後再在他失去防備之時。以其人之道還之。”
季嬋說到這裏看了一眼臉色有些不自在的孫妙道:“孫大家,當時情況緊急,再加上有沒有足夠的證據,所以我就沒有通知你們。到了何申露出崢嶸之後,被神魔附身的他,實力遠在我們之上,所以隻能默默等待機會,當時李捕頭出事,我也想過出手,但是一來離得距離較遠,二來也沒有十足把握,所以才隱忍了下來。”
孫妙鼻子哼了一聲,心裏顯然是極為不滿,隻是把頭別了過去,畢竟要是季嬋早些出手,隻怕李佟便不會落到現在的下場,而且她也惱怒王竟然沒有將此事知會自己。
李佟對自己深情一片,不惜以命相護,可是自己不知怎麼鬼迷心竅,竟然對王有了一絲說不出的感覺。現在想來,王根本就是一個路人而已,而李捕頭為了自己已經落得這副慘象。
孫妙啊孫妙,你真是一個渾渾噩噩的女人!
一時之間,孫妙腦轉過無數心思,胸臆之間充滿了自怨自艾的情緒。
可是女兒家的心思誰能知曉,所以眾人隻覺得孫妙臉色有些難看,大多數人還在為擊斃梵仇摩而雀躍不已,那慕容緹娜嘴上嘖嘖稱奇道:“公主殿下果然非同凡響,受了梵仇摩如此一擊,竟然也是無甚大礙,換做是我,即便是想到此計,也不敢將身體要害完全沒有遮掩地展露在他人麵前。”
季嬋慘淡一笑道:“慕容姑娘你有所不知,除了這寶物烏雲鞭之外,我還有其他寶物護身。你還是先看看李捕頭的傷情,才是正事。”
王聞言暗道,這季嬋提到的護身寶物,隻怕又是類似金曜星的寶物,還有之前給予何申致命一擊的光柱,恐怕也是了不得的秘寶。貴為皇家天女,果然非是自己想得那麼簡單。
這邊的王思慮著季嬋的種種,那邊的慕容緹娜也是連道有理,孫妙不怎麼說話,隻是去扶起懷裏的李佟。
哪知孫妙的目光觸及道李捕頭的臉上,卻是魂飛魄散,原來李捕頭臉上已然滿是紫黑之色,隻剩下一絲紅光還在一團紫黑色的包圍下,苦苦支撐。
因為孫妙方才將其抱在懷裏,所以臉都是對著自己胸部,所以才沒有查看這些異變。
慕容緹娜見狀,也是停住了後退的腳步,隻剩下呼吉爾一人驚惶地抱著愛侶,不知所措地看著其餘之人。
這時李捕頭臉上的最後一絲紅光也是湮滅,何申目力極佳,見狀連忙喝道:“孫大家,快走開!”
孫妙知道這是天魔附身之狀,但是又擔心對方。心懷一絲僥幸,不甘就此離去。就在她猶豫的一瞬間,李佟的雙目驀地睜開,看著孫妙的目光,哪還有半分柔情蜜意。隻剩下了詭譎的一絲吟光。
孫妙這才想要脫身。可是卻為時已晚,下一刻,兩道暗紅色的光線從李佟眼噴出,直直射入了孫妙的眼。孫妙但覺泥丸宮的神識陷入了泥淖一般,竟然半分掙脫不得。而在旁人看來,孫妙則是完全失去了知覺,一動不動地被李佟,不對。應該說是梵仇摩反身抱在了懷。
冰室之剩下的四人連忙齊集在一處,和梵仇摩保持了一些距離,不過因為情況不明,對方又將孫妙控製在了手,所以幾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不錯!不錯,雖然這個姓羅的功力雖然差些,但也算是不錯,哈哈,還能有美人在懷。真是不錯!”梵仇摩一邊發出桀桀的笑聲,一邊品評起幾人的皮囊來。
梵仇摩倒是也不急著撲向幾人,隻是眼神凶狠地在王和季嬋之間巡弋,顯然是氣急了方才被暗算之事,天魔本就是自私自利。睚眥必報,方才吃了這麼大的虧,自然也報複在兩人身上。
“公主殿下,我們怎麼辦?”慕容緹娜自知不是梵仇摩的對手。隻好趁機向己方實力最強的季嬋問計,季嬋方才雖然是將計就計。但也是受傷不輕,而且對著梵仇摩的全力一擊,也是耗用了她最強力的殺手鐧,所以也不敢欺身上前,頓時兩方人馬卻是僵在了那裏。
王心百般焦急,本來因為有季嬋這張底牌,所以方才的打鬥雖然慘烈,但是心還是稍安,但是現在卻是底牌盡出,也是失去了方寸,見梵仇摩凶狠的眼神始終不離開自己的身上,更是手腳冰涼。
“看,快看孫妙的臉!”大內密探四人有人忽然出聲喝道。
眾人定睛一看,發現孫妙的臉上不知何時,也開始交雜著兩種顏色,一種是藍色,自然是孫妙的神識,一種卻是紫黑色,赫然就是梵仇摩的魔念。
“梵仇摩不是在李捕頭身上,怎麼又去了孫大家那…”王問了一半,已然自己知曉了答案,梵仇摩早就說過,從玉柱逃出的魔念隻有一部分,現在試圖占據孫妙體的肯定是另外那一部分魔念。
眾人也是想明白了原因,心更是大駭,一個梵仇摩已然難以應付,若是兩個梵仇摩,而且還能使用羅胡兩人的合擊之術,己方怕是真的如同梵仇摩所說,乖乖束手就擒,來得更痛快一些。
“拿出最強力的攻擊,上!”季嬋想明白了其的厲害,顧不得身體的疲倦,招呼眾人全力進攻,絕對要在梵仇摩成功占據孫妙身體前,把它打斷。
眾人皆知已然到了性命攸關的時候,紛紛把自己的功力發揮到極致,然後舞動著各色寶物朝著附身李佟的梵仇摩無情轟去。
梵仇摩身上再次現出護體魔光,不過這次的魔光經由李捕頭的身體使出,卻是成了暗紅色。
眾人發出的攻擊接觸了暗紅色的魔光之後,並沒有直接消散,而是在其表麵糾纏起來。其尤以季嬋發出的一把金色飛刀深入魔光最深,而且勢頭一直不減,梵仇摩的護體魔光在輪番打擊之下,也是立刻潰散了大半。
梵仇摩臉色狠厲之色一起,把心一橫,全身暗紅色光更甚,將魔化的火真氣遠遠不斷地輸入護罩之上。本來已經有些暗淡消散的暗紅光芒,也是一下暴漲了半尺。將眾人的攻擊生生推離了開去。
“天魔要保護孫妙,讓魔念順利附身,所以他自己也不能再輕易隱身,大家再接再厲!”
王的話提醒了眾人,怪不得梵仇摩要硬撼眾人的攻擊,想來是魔念和孫妙元神的爭鬥到了要緊關頭,所以才要攔在間,不敢讓眾人打斷。
眾人在王的提醒之下,更是不要命的將各色攻擊手段使出,那些攻擊都幻化成五色靈光,斑斕地轟在了暗紅色的護罩上。
幾息之後,暗紅色的光罩終於一震,梵仇摩的護體魔光也被此擊之下,潰散地幹淨。同時攻勢最強的一柄金色飛刀,狠狠插入了毫無防護的梵仇摩的身上。
隨著飛刀入體,“茲啦”的怪異之聲傳來,隨即梵仇摩的右臂與身體連接處,放出刺眼的金色光芒。眾人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條右臂被金色飛刀生生地削斷了。
被削去右臂的梵仇摩沒有絲毫痛苦之色,隻是顯出幾分無奈,似乎在為又是一具皮囊的毀損可惜。
眾人見狀一凜,兩忙再次用真氣繼續催發自己的攻擊。梵仇摩嘴角微微一翹,露出一絲譏諷之色,嘴巴忽然不成比例地張大,隨即一聲巨響傳來,一團烏黑如墨的黑氣從其口噴出。隨即在小小的冰室內爆裂開來。
無孔不入的魔氣,在不大的冰室之內肆虐,因為隨著這黑氣的出現,一股腥臭之味充斥著整間屋子,在場眾人隻不過吸進一兩口去,就立刻一陣的頭暈惡心,不禁大為駭然。
王置身其,也是覺得呼吸頓止,暴露在空氣的肌膚也有若刀割一般。
這魔氣絕對帶有劇毒。
正在眾人危難之際。忽地隻聽一聲震人心魄的‘龍吟’之聲,嗡嗡地震蕩猶如實質一般,在冰室之內傳了開來。
同時冰室內不知何時多了一隻青綠色的骷髏頭。
這是誰的寶物!?
骷髏頭‘哇哦’一聲,發出一聲咆哮,隨即一股巨大的吸力產生。魔氣如同被狂風掃過一樣,一下被卷入這股吸力之,隨即被骷髏頭吞入了腹。
冰室之內的魔氣消失地無影無蹤,骷髏頭竟然能夠吞噬毒霧!骷髏頭吞噬了毒霧之後。粉紅之色更重,但是隨即一陣青光亮起。那骷髏頭竟然就又憑空消失不見了!
這是怎麼回事?
這吞噬毒霧的骷顱頭來得詭異,消失地也是不留痕跡,看起來絕對也不是什麼光明正宗之物,但無論如何,好歹也是化解了眾人一場巨大的危機。
不過眼前之險雖除,但是後患卻遠遠還沒有到結束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