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台不高,僅一米半模樣,上麵沾染了那三個死者地熱血之後,很是滑膩。
楊華上去之後差點摔了下去,若不是李清照用力一拉,還真要死在亂軍之中。
好不容易穩住身形,極目望去,楊華和李清照都抽了一口冷氣。眼前全是青灰色的頭皮在夜光中蠕動,如同夏天地茅坑,看得人頭昏眼花。
李清照也縮在石台正中大口喘息,因為夜太,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楊華有些擔心:“夫人,你怎麼了?”
大概是覺這個洗衣台戰場上唯一安全地地方,無數雙手向石台伸過來,狠狠地抓在邊沿上。
李清照看這麼隻手,一時有些楞,半天才出一聲尖叫,一腳踢到一個西夏人的麵門,直踢得那人鼻血長流,手一鬆跌回人海之中。
“好,趙夫人,看不出來你也是個女中丈!”楊華大笑,手提三尺青鋒芒順著石台繞了一圈,無數根手指躍上半空。
長長:叫聲中,一大片人影落下:去,石台上的壓力為之一鬆。
“啊!”李被這樣的慘狀嚇得叫出聲來。她喘息著說:“我沒事,楊將軍小心。”
聽到說沒事,楊華中安定下來,手中的橫刀連連揮舞,不斷將撲來的敵人砍倒:“趙夫人,其實你不該跟河東軍來夏地的。一個女人家,何必自討苦吃。”
李清照顫抖著聲音說:“你答應過讓我去夏王宮的,金石學說,除了我丈夫,還有誰比我精通。”
“為了所謂的學問,真值得把命搭進去嗎?兵凶戰危,你就不害怕嗎?”楊華苦笑,敵人的數目並不見減少。殺一個,補上來個,漸漸的,他的手有些軟了。
“值得,文章學問,千古大事。人生苦短,不過區區六七十載,唯有詩書文章長存世間。雖萬死,而不悔。”李清照的聲音平靜下來了。
“癡人,不可理喻!”楊華身上的鎧甲已經滿是人血,尤自揮舞著橫刀殺個不停。半天才高聲大叫:“好女子,不愧為我炎黃祖先的種!”
一個西夏人已經爬上石台來,楊華右手已經酸麻,不怎麼使得上力。他將刀子架在左臂彎上,用腰力往前一推,正好刺進那人的眉心。
那一雙原本晶瑩的眸子立即混沌了,變白了。
可楊華心中平靜,一腳將他踢了下去。
哈哈大笑:“今天得殺個痛快,即便是死也值了!”
“當!”那個敵人翻身從石台上落了下去,手上那把短刀卻落在楊華腳邊。
李清照一把將刀子拾起,緩緩站起身來,靠在楊華身邊。
“若你要戰,靠在背後,別讓敵人爬上來!“楊華大吼。
可李清照卻慢慢從頭抽出簪,朝刀脊上一敲,出一聲清越的響聲:“壯哉男兒行!”
雖然隔著厚實的鎧甲,楊華依舊能夠感覺到那具綿軟而堅強的身體。他吃驚地大叫:“你在什麼神經?”
“丁!”又是一聲敲擊。
就在這一瞬間,天上濃重的夜幕突然移動起來,無數星鬥從厚實的雲層中突然顯露出連接成一條長長的銀河,橫貫整個天穹。璀璨的光華普照大地。
有女人激越的歌聲而起:“天接雲濤連曉霧,星河欲轉星帆舞。”
聽到這歌聲,楊華心中一顫。他記起這詞來,記得當時讀大學的時候他偶然從一本書裏看到這《漁家傲》,心中還很奇怪。李清照本是婉約派的代表人物,怎麼會寫出這麼一大氣磅礴的詞來。
他先前還想過讓李清照即興作詞一:,當時李清照還說詩詞這種東西有感而,不是想做就能做的。
想到現在這慘烈到極處的戰場卻激了她的靈感。
《漁家傲》的曲子楊華是會唱的,此刻聽李清照清越的歌聲響起,他再也忍不住了,提氣高歌:“仿佛夢魂歸帝所,聞天語,殷勤問我歸何處?”
李清照稍微愣了一下,突然輕笑一聲,接著唱:“我報路長嗟日暮,學詩謾有驚人句,九萬裏風鵬正舉。”
楊華又是一刀將一個西夏士兵的頭砍掉,標起的熱血灌了他一嘴。他長嘶一聲,用沙啞的聲音大吼:“風休住!”
“蓬舟吹取三山去!”李清照也不停留,長長地唱出最後一句。
“哈哈,痛快!”楊華大叫:“可惜無酒,當與易安先生痛飲。”(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