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衝到陣前。眼前全是奔騰的戰馬,灰塵夾帶著呐風一樣襲來,西夏人地兵戰術還是他吃了一驚。
同女真人不同,黨項人的戰馬品質可好太多了。河曲馬比女真人地蒙古馬還高上一頭,身體健碩,利於短途衝刺。輕騎兵一但衝鋒起來,聲勢極為驚人。
見勢不妙,楊再興忙下令:“前排,蹲!”
長槍方陣的前排士兵同時蹲了下去,露出後排密密麻麻地弩手。
“神臂弓!”
“放!”
尖銳的響聲驚天動地,無數利箭在空中劃出長長的閃光,破空聲在戰場上回蕩。宋軍以弓弩手為主,一支九千人的超大軍團中有時甚至裝備了七成以上的弓弩手。雖然河東軍提倡白刃作戰,但依舊在每軍中配備了四千弓弩手,這麼多神臂弓同時射擊,又是這麼近的距離,威力可想而知,純鐵製造地弩箭對上輕騎兵甚至能一箭穿倆。
雖然看不清前方的情形,但在這種密集的火力覆蓋下,在讓人目盲的日光中,楊再興還是能夠聽到接連不斷的慘叫聲和騎兵落馬的聲音傳來。
這一輪射擊大概能消滅五百以上的黨項騎兵吧,楊再興顧不得觀察戰果,大聲呐喊:“弩手退,床子弩!”
“床弩!”
已經完成射擊的弩手紛紛後退,將身後的床弩亮了出來。
一排穿著無袖鎧甲的床弩手狠狠將手中大錘砸在扳機上。
強烈地金屬風暴從蹲地的長槍手頭上刮過去,落到前方燦爛的陽光中。
前麵的黑影紛紛墜地,然後發出一聲喊,從捧日軍方陣前掠過,拐了個彎逃了回去。
西夏邊軍的步兵方隊終於推進到捧日軍麵前了。
騎兵兵終究拿捧日軍的方陣毫無辦法,而宋人的重步兵戰法從來都是輕騎的克星。
“弩手,上弦!”軍官們的聲音不斷響起。
退到後麵地神臂弓手同時將弩支到地上,腳踏進前環,“喝!”一聲用腰力將弦扣到牙機上。
“弩手,上前一步,走!”
又是一道無休無止的直射。
戰場為之一空。
終於有黨項步兵衝到陣前了。
“弩手---退!”
“床子弩----射!”
還是有黨項兵攻到長槍手麵前,但人數卻不太多。
“長槍手---立!”
已經蹲著雙腿麻木的長槍手們同時站起來。
“右-----刺!”
黨項邊軍第一波攻勢崩潰了。
慘烈的死傷震撼了西夏人,拓拔山嶽的身邊,眾將軍麵麵相覷,都不知道如何是好。第一波攻勢,黨項人派出兩千山訛騎兵,三千步卒,等到被人擊潰時,隻剩五百多騎兵,步兵們則散亂地戰場上奔突,沒頭蒼蠅似地亂跑亂叫。
到處都是人馬的屍體,低低的哀鳴在陽光燦爛的戰場上回旋。
拓拔山嶽麵如沉水:“第二波攻勢怎麼還沒發動。”在他的計劃中,第二波攻勢中的兩千擒生軍騎兵和六千步卒應該第一時間接住邊軍地攻勢,以造成連綿不絕的攻勢。
“敵人太厲害了,邊軍崩潰得太早,跟不上呀!”一個將軍哀叫一聲,“這仗怎麼打成這樣,不是說敵人逆光嗎?山嶽將軍,我們去一個死一個,綿羊一樣啊!”
拓拔山嶽不屑回答他的問題,“傳我命令,擒生軍加快速度衝上去。河東人弓弩犀利,隻要衝上去,他們地神臂弓就沒用了。”
他心中也是暗暗發寒:捧日軍……太厲害了。這就是河東軍第一猛將楊再興的實力嗎?擒生軍這一波浪攻勢也會被他粉碎地,是我把他們送上了不歸路。可是,為了最後的勝利,一切都還是值得地。
“將軍,擒生軍還是不成啊!”
拓拔山嶽沉默下去。
突然,身邊有一個大將軍大聲號哭起來:“大哥,大哥,你怎麼丟下我,丟下你的軍隊去了呀?”
拓拔山嶽定睛看去,原來是潑喜軍地統領嵬名長統,死者是他的大哥,邊軍大將嵬名長子。
嵬名長子被一支弩箭射中頭盔,鋒利的箭頭直接穿透頭盔和堅固的頭蓋骨,奪去了他的姓名。
此刻,長子圓瞪著雙目用慘白的眼神看著天空。而他的弟弟長統則抱著渾身是血的大哥長聲哀號,身前的陰影被陽光扯得老長。
拓拔山嶽拍了拍他的肩膀,苦澀地說:“長統,節哀。”
嵬名長統放下哥哥的屍體,突然摘掉頭盔踢掉腳上的鞋子,光著腳站在拓拔山嶽麵前:“以我大哥的屍體起誓,若仇人未得,必蓬頭垢麵,足蔬食,要斬仇人而後複常。將軍,讓潑喜軍上吧,我將用楊再興的人頭祭奠我大哥的在天之靈。”
“這……”拓拔山嶽微一猶豫。
看到單靠擒生軍也無法將陌刀隊和遊奕騎引出來,也該想想其他的辦法了。可是,這麼早派出潑喜軍,合適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