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底定(2 / 3)

宗望:“如果何相公沒有疑義,我們再商談細節吧。”

“好的。”何粟的身體鬆弛下來:“二皇子既然如此慷慨,我大宋也不能太吝嗇,犒軍費的事情且答應你們了。”

其實這次和談的其他問題都好談,唯一的問題是如何將河北順利交接到宋朝手中。現在的河北已經亂成一團,有的地方已經被金人占領,有的地方還有宋軍駐守。雙方勢力犬牙交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城市如何交割,金軍的撤退路線都是一件很複雜的問題。

畢竟,有些陷落的城市還遠在河北宋金邊境線上。而宗望大軍還在東京,宗望在沒有退兵之前是不可能將後路交給宋軍的。

所以,先交割那些地方,什麼時候交割都有講究,一時間也沒辦法弄妥當。

於是,雙方在談判桌上談了一個上午,卻沒達成一個協議。

中午,時團在宗望那裏吃過午飯,休息片刻,繼續談判。

到深夜時,雙方終於談妥河北交割事宜:金人大軍將在一月十五日之前退出東京。二月十日,交割北京;三月二十日歸還冀州;四月三十日之前歸還深州。至於太上道君皇帝和被俘的百官,則作為人質隨金國大軍北上,直至河間後再禮送回國。

然後是簽字用璽。

在何粟看來,這是一場外交上的大勝利。雖然失去了河間和中山,讓宋金兩過的邊境線向南移了三百裏,可總體來說還是可以讓人接受的。

這個和議對金國來說有兩個重大意義:首先,他們在法理上拿到兩鎮;其次,保證了金國大軍能夠順利班師,不至於在河東軍的追擊及趙構大元帥府大軍的堵截下全軍覆滅,保留了金國最善戰的一支軍隊。

這個和議對大宋來說,表麵上意味著和平。

這好象是一個雙贏的局麵。

可何粟總覺得宗望看起來滿是善意的笑容裏充滿了奸詐,可皇帝的和平意願不容違背。一想到這些,何粟一咬牙在和議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並用力地蓋上了皇帝的行璽。

……

“真是一場夢啊!”站在行宮的山上,宗望看著宋朝時節團遠去的背影苦笑:“我本以為可以一舉滅亡大宋,可最後時候楊華來了。

一桌飯來了三個食客,筷子要打架了。”

兀術憋了一口氣,這個時候終於忍不住道:“斡離不,你這個和議真是混帳。土地才是根本,怎麼隻顧著問宋人要錢?”

“天下這桌宴席現在多了兩個人。”宗望突然嗬嗬一笑:“大宋,河北趙九,山西楊華,還有我女真。兀術啊,你還年輕,有的事情還看不透。”

“不懂。”兀術搖。

“那我慢慢同你說吧。”

宗望看了看龐大得令人毛骨悚然的東京夜景,“兀術知道我為什麼在犒軍錢上不肯讓步?”

“不明白……斡離不,現在宋朝國庫好象真沒什麼錢了,你逼他們做甚?”兀術不解。

宗望:“國庫沒錢,可民間有錢啊。上一次開封之戰為了湊齊犒賞錢,宋朝皇帝將手伸向老百姓,連娼優也沒放過,搞得天怒人怨。現在,開封百姓已經很困苦了。現在再被皇帝搜刮一次,隻怕要民心喪盡了。至少,東京百姓會怨恨官家的。”

兀術眼睛一亮:“二哥的話有點意思,請你繼續教我。”

宗望將身上皮祅緊了緊,冷笑:“說句實在話,那些錢我斡離不還真沒看在眼裏,主要是為了給國內一個交代。否則白來東京一場,回去了你我弟兄麵子上不好看。國內上層那些蠢貨眼睛裏隻有錢,至於土地和天下大勢……他們懂個屁。”

說完這句話,宗望舒了一口氣,口中吐著長長的白氣:“現在,河東軍已在山西呈割據之勢,宋朝皇帝也節製不住,但趙桓小兒絕對不會放任這樣的現狀不管不顧的。可是,楊華那廝從一個小兵爬到如今這個地方,如何肯放棄到手的好處。我太了解這種僅憑著手中刀槍殺出頂天富貴的軍漢了。

為了個人利益,他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現在宋金何以名義上由他做主,可你看和議開啟後,他什麼時候露過麵。根本就是讓皇帝來頂缸。

談得好了,是他楊華的功勞,談砸了,出的是皇帝的醜,這個家夥陰險得很。所以,我認定,皇帝和楊華肯定會鬥上一場的。”

聽宗望這麼說,兀術大感振奮,他狠狠地握著拳頭:“如果河東軍叛亂,那才熱鬧呢。到時候,我們再次南下搶他娘的。”

“對。”宗望含笑點頭:“不但是河東,我看趙構的大元帥府也是個不安定因素。他那裏現在已經有十多萬人馬啊,趙九小兒在河北一日,皇帝一日不安心。”

“對,如河北趙久也叛了,宋朝滅亡可期。”兀術大聲咆哮起來:“可是,我們幹嘛把河北還給宋人。隻要我們占據河北一天,趙構的大元帥府就存在一天。如果我們一走,皇帝一到聖旨,撤消大元帥府,我們還搞個屁呀?”

“哈哈,兀術,你果然在用心思考了。”宗望突然有些黯然,他用手摸了摸心口,突然有些悲哀:“兀術在眾兄弟中,你是最知兵的一個,未來定會成為我大金國的一員驍將。可是,光做一個縱橫沙場的將軍不行啊,還得用心去看去想,除了沙場,人生才是最大的戰場。”

兀術有些吃驚:“二哥你的心口又在疼了?”

宗望最近心髒一直疼得厲害,一發作起來,麵色發紫,要很長時間才能恢複過來。他強笑道:“生年不滿百,普通人家,五十已算高壽。二哥我已經三十多快四十的人了,長年軍旅征戰,陽壽又能高到什麼地方去呢?現在,宗翰已經被楊華打得徹底失去了鬥誌。未來的大得靠你啊!”

他眼睛裏突然泛起一層淚花:“剛才你這個疑問也不是沒有道理,如果我金人讓出河北,大元帥府撤消,對我金國不是好事。可是,事情要一分為二的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