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處都是鐵甲和兵器發出的鏗鳴。
不斷有斥候來報:“敵離我五裏。”
“敵離我四裏。”
“三裏。”
可以看到敵人大軍運動時騰起的煙塵了。出了山穀就就是一馬平川,選那裏做戰場,正利於女真騎兵的衝擊。
銀術可耐心地等著。等著他的鐵浮屠。
很快,重騎兵穿戴完畢。再看他們,身上都批著長長的鐵甲,鎧甲地裙邊已經拖到腳肚子上。而頭上的兜兕則像是一個簡單的套子,兩百多片精鋼打造的甲葉子被鐵環串成一個帽子形狀,從頭上套下來,直接籠到肩膀。
“可以了,婁室帶著鐵浮屠先上。五馬輕騎側翼配合,活女帶步兵主力隨婁室跟進。沒什麼戰術。也不需要什麼戰術。隨便你們怎麼打。我帶兩千步兵做預備隊。”完顏銀術還是有氣無力地說,“但有一點,別讓我等太久,我耐心有限。天黑前全殲解潛,明天還要去打劉頜呢。”
“是!”眾將同聲大喝。
完顏婁室穿著沉重的鎧甲走到戰馬前。一個輔兵單膝跪在地上。將兩隻手合攏在一起,伸到馬腹旁邊。
婁室提起右腳踩在那一雙手上。一借力,翻上馬鞍。
另一個輔兵已將一柄長長的騎槍遞了過來。
“鐵浮屠。衝鋒!”
宋、金第三次太原之戰開始了。
打開二十口箱子,兩萬貫簇新的銅錢在陽光下閃著金光,剛才還在腳步蹣跚行軍地士卒們都停了下來,皆瞪著失神的眼睛。兩萬貫,一人一貫,這個月的軍餉算是有著落了。仿佛是突然醒悟過來,所有人都低低地歡呼起來。
隨著圍觀的士兵越來越多。
一個小吏正在清點這一大堆銅錢是,神情專著,鼻子上的汗珠子時不時落下去,然後悄然無聲地消失在一堆銅臭之中。
良久他才抬起頭朝解潛點了點頭:“大帥,數字對上了。”
楊誌舒服地伸展了一下已經趕路而累得有些僵硬的四肢。不管怎麼說,這次押送任務算是圓滿的完成了。說起來也是可憐,加上龍衛軍也算是有一段日子。他這還是第一次帶隊出任務。能夠將這事半好,至少能給楊華大人留下一個很好的印象----他楊誌辦事還是很牢靠的。
解潛皺著眉頭看了看身邊地士兵,大聲嗬斥,“幹什麼,回去回去,少不了你們的。各隊將軍,把你們的人帶回去,整頓好隊伍,馬上就要進山了。抓緊點時間,別再這裏磨蹭。”
不知怎麼的,他覺得有些不安。在這種空曠的平原上,隊伍又這麼亂,若遇到敵人,後果還真不堪設想。隻要能盡快把部隊開進山區,把守住各處路口,敵人就算來再多,他也不怕。打不過北奴地精銳,據險而守還能有信心地。
身邊的副將一笑:“大帥不用擔心,先前大家軍紀混亂是因為欠餉太久,弟兄們都冷了心。現在見到軍餉,秩序很快就會恢複過來。再說了,北奴遠在太原,難道還插著翅膀飛過來不成?”
楊誌接過解潛遞過來地回執,小心地說:“稟解帥,末將來的時候,李宣撫和楊觀察特意交代,請大帥足額發放軍餉。否則,若軍隊再鬧出什麼事來,怕……末將不會說話,還請大帥恕罪!”楊誌惶恐地跪了下去。
解潛冷笑一聲,伸手將他扶起,又指了指周圍滿山遍野地士兵,道:“楊將軍,你回去同李宣撫和楊觀察說,我解潛在軍中也熬了幾十年,什麼錢可以拿什麼錢不能拿,輕重緩急還是拿捏得準的。他們當我解潛什麼人,這兵真這麼好帶嗎?姚家軍……姚家軍可姓姚不姓解,我能做統帥,主要是因為資曆擺在那裏,其實大家也未必服氣。
我這也是瞎子的眼睛---擺設。
再說了,這次出兵太原,其他各軍各帥遠在天邊,李大人拿他們沒辦法。我解潛可就戳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事,頂缸的可就我一個。罷了,這個狗屁主帥我當得也沒意思。勝了,功勞是大家的。真敗了,李綱也隻能拿我出氣。誰叫我直接歸宣撫司管呢?”
解潛說得喪氣,楊誌不敢接茬。他隻是一個七品武官,而人家解潛貴為宣撫副使,肯同他說這麼一番話,已經算是給麵子的了。
楊誌隻能尷尬地笑笑,“手續已經辦妥,若大帥沒別的交代,末將這就告辭了。”
“去吧,去吧!”
楊誌正要離開,但解潛將頭轉向南北關的位置,又看了一眼前麵綿延的群山,突然一聲大吼:“他,怕什麼來什麼,傳令各軍,布陣,布陣!”
這一聲喊得聲嘶力竭,一刹間,喧嘩的隊伍被一片沉重馬蹄聲掩蓋。
到處都是士兵們驚恐的大叫:“敵襲,敵襲!”從對麵的山穀中,一道鐵流奔騰而出,滿目都是金兵鎧甲上耀眼的金屬光芒。
楊誌心中一沉,這隊金兵實在太多了,難道太原那邊的主力全來了?
真是……太他媽快了。太原距此地可有兩百裏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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