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孔彥舟來襲(求月票)(1 / 3)

靖康一年二月下旬,楊華終於帶著相州各縣鄉勇開進林慮縣,準備清剿盤踞在太行山的孔彥舟匪幫。

在後世,楊華也曾經到過太行山,記得那年暑假時,他曾經背著背包隨一個長子的同學到山西玩過幾天。那時候,應該水土流失嚴重,加上氣候緣故。整個太行山看起來都光禿禿的,滿山都是赭紅色的岩石。

可眼前的景物卻與現代不同,北宋明年正處於溫暖氣候的最頂峰,要到南宋末年,東亞氣候才逐漸冷了下去,進入一個持續好幾百年的小冰河期。

因此,在這個中國曆史上氣候最宜人的時代,整個太行山都被茂盛的植被覆蓋。滿山都是森林,雖然是早春二月,但山上卻綠油油一片,隻山頂一線皚皚積雪。這無形中為山賊們提供了隱藏的地點,也為這次剿匪行動增加了難度。

如果可能,楊華倒願意山上寸草不生。

站在林慮縣僅存的一作孤零零的城樓上,抬頭望著蒼鬱的太行山。

太行山北起拒馬河穀南至黃河北岸,綿延千裏,在這道貫通南北的山脈之中僅有八個相間的,百裏以上的東西橫貫,河流切割而成的峽穀,就是太行八陘。

軹關陘位於太行山最南端,十六國時,後趙大將石虎由此道入偷襲前趙;南邊第二個峽穀叫做太行陘,位於太行山南麓的丹水出口,其北有天井關。

南邊第三峽穀為白陘,位於太行山北折處,春秋時,齊莊公大軍西伐晉地所走的就是白徑孟門關。南邊第四徑就是滏口,因東麓滏水河口而得名。南邊第五徑因四麵高中央低下似井而得名井陘;

第六徑是位於太行東麓恒山的峽穀的飛狐陘。是燕趙通胡的要道;第七陘蒲陰陘;第八陘軍都陘,是太行山中最北麵的通道。

北上太行山,艱哉何巍巍,羊腸阪詰屈,車輪為之摧。指地就是太行山徑。

林慮縣位於北麵的滏口陘和南方的白陘之間,西麵又是千古雄關壺關。地勢不可謂不重要。

可一看到眼前的莽荒風景,楊華突然想,自己當初設想的依托太行山區。建立一個根據地。以便在將來金人二次南下時有所作為的想法好象有些不對勁。

冷兵器戰爭同後世的戰爭形態也有很大區別。首先,冷兵器戰爭要想取得勝利得依靠成建製的部隊,兩軍對壘。到最後絕出勝負,必須依靠肉搏。勇氣、訓練、器械、紀律缺一不可。若以小股部隊騷擾敵人大軍,完全就是一種糊塗打法。敵人蝟集於一團等著你,你人少了,去多少被吃多少。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地打法也隻有遠程兵器出現之後才有可能。

再說,現在地太行山區,根本就沒有多少人口。要想在這裏建立一個牢固的根據地,完全沒有群眾基礎。群眾都沒有了,自然也談不上發動群眾。

在綿延千裏的原始森林地帶囤積大軍,敵人隻要把各處地關口把住,不用打。餓也餓死你。

因此,冷兵器戰爭的形態說起來其實很簡單:占領糧食主產區的中心城市,依托堅固城防。將所在地的人口資源、糧食、鋼鐵等資源轉化為戰爭能力。說到底,戰爭就是拚消耗、拚硬實。

目前,楊華正是使用這一手段對付孔彥舟匪幫。自從他派兵把住林慮縣的關口之後,孔匪就熬不住了,他手頭畢竟有兩萬多人要吃飯。在以前,要養活這麼多人馬,他還可以依靠販運私鹽。可現在鹽路被截斷,要想生存就得靠搶劫了。

可搶劫這碗飯也不是那麼好吃的。向西是山西的隆德府。自古以來。上黨地區都有重兵囤積。再說,現在太原還被宗翰地大軍圍困。隨時都有南下的可能。老孔還沒傻到去同正規軍硬扛的地步。

那麼,也隻有一條路可走了,向東,二打林慮。在他看來,龍衛軍無疑是一個軟柿子。龍衛軍隻有五十人,即便有幾千鄉勇協助,也不過是一盤散沙罷了。

其實,孔彥舟的看法也沒錯。

這幾天李鷂子就來稟告說在林慮附近發現不少孔賊的探子,可等到他帶人去捉時,那些麵龐漆黑地山民立即消失在山林之中,讓李鷂子的斥候徒呼奈何。

“那些家夥簡直是絕了,那麼陡峭的岩壁,一躍而上,如履平地,如猿猴一樣。真拿他們沒辦法!”李鷂子搖頭歎息,連他都沒法可想,可見問題的嚴重。可想而知,要想徹底清剿這群匪徒,絕對是一個困難的任務。引他們出山,也未免不是一個好辦法。

但鄉勇們的戰鬥力實在太差了,這一點楊華知道,躲在山林裏冷眼旁觀的孔彥舟也知道。

一陣笨重的腳步聲從後麵傳來,打斷了楊華的思緒,轉身一看,來的人正是趙明堂。這家夥地身體一直都沒有好,等爬上城樓已經喘得厲害。楊華問:“老趙,鄉勇們訓練得怎麼樣了?”

趙明堂麵色沉重地回答說:“稟將軍,四天時間實在太短,根本就練不出樣子來。這些家夥一個個單獨挑出來,身體、力氣和武藝都還勉強,可真拉上戰場卻不堪使用。光列個陣就要花上一兩個時辰,更別說令行禁止,進退有序。“新兵嘛,可以理解。多訓練訓練就會好地。再說了,山賊們也不一定強到哪裏。到時候一通亂打,曹成他們未必就贏不了。夫戰者,勇氣也。上得戰場,口中有唾,能拿穩兵器就算好兵。你也不用期望太高,如果鄉勇人人都像龍衛軍一樣,這一仗也沒什麼懸念了。”這一切都在揚華的預料之中,倒不覺得意外。龍衛軍這五十精銳可是用無數人肉喂養出來地。楊華自領軍以來,手頭帶過的兵總數已達五百,到現在隻剩五十。十中存一。可謂慘烈。根本就是一個特殊現象。可以肯定地說,這樣練兵沒有任何推廣價值。

“也是。”趙明堂無奈地低咳一聲:“再說了,那些鄉勇隻聽他們本族族長的,我去訓練他們未免有兼並他們的嫌疑。不能打又不能罵,這兵也沒法帶了。”

趙明堂的話剛說完,那邊突然傳來一聲大笑。轉頭看去,原來是曹成兄弟二人和楊再興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