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卻毫無生氣。
他所追求的東西不是未來,而是過去。
他一直活在夢裏。
某個人,某個地方,某個故事,某些永遠也回不來的東西。
仇恨與思念,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動力。但即使是這殘存的火種也被他牢牢的鎖在心底,發酵,潰爛,腐蝕著他的靈魂,痛到蜷縮成一團······
然後,笑著對別人說自己沒問題······
仿佛剛出生的雛鳥一般,隻要一脫手就會死去。
“···奈,伊蘭。”
“嗯?”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幫我們做到這種地步呢?”
伊蘭愣了一下,不由苦笑了起來。
“前一個問題你知道了會揍我,後一個問題你知道了會殺我。”
“···你其實是壞人對吧?那種,真正的壞人···對嗎?”卡蓮捧著他的臉,貼著他的腦袋喃喃的說道。
“如果是呢?”
卡蓮沉默了好久,終於自暴自棄般的說道。
“······如果是的話···那也隻有認命了啊···是就是吧。”
“哎?”
沒想到這個一根筋正義感報表的熱血女孩,居然會選擇跟自己同流合汙。難道女人睡過之後都會翻天覆地···
“我懷孕了。”
“······”
“伊蘭?”
“······”
“我說,我可能懷孕了。”
“················”
“嫌麻煩的話我可以打掉···不想要的話,我會自己養。”
“別介!!!”
伊蘭一聲暴喝,猶如晴天霹靂將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過來。
終於從石化狀態中清醒過來的白毛一把抓住了卡蓮的雙肩,頭上冷汗直冒,像是從來沒見過對方般從頭到腳反複打量著對方。
這是什麼情況?!!
等等!
等等!等等!等等!!!
生孩子的必要條件。
男人,女人。雙方都達到性成熟階段,發生過性行為,且女方正好在生理周期中。
這麼說來···自己之前那段時間似乎從來沒哪天缺過課,並且從沒用過任何保護措施。自己的生理素質自不用說,這個熱血笨蛋毫無疑問也是個超健康的雌性個體,這麼一想的話······
不中標才見鬼了!
“那個···是···我的?”
白毛再也沒有的平日的淡定,目光呆滯的問道。
“說不定哦。”卡蓮露出陰謀得逞的狡猾笑容。
“白色的?”
“現在哪兒看得到。”
“我的?”
“大概吧。”
白毛咽了口唾沫,像見鬼死的盯著卡蓮,大腦一片空白。
“不放心的話可以等到時候確認一下,‘不管怎麼混,毛色是不會雜的’不是嗎?”
“啊?······嗯···對···”伊蘭麻木的回應著。
“但要是沒那個緣分的話···”卡蓮歎了口氣,眉宇間滿是憂傷。“那也隻好找個人幫忙了,雖然拖了個油瓶,但總會有人願意接手的吧,隻要讓孩子跟著對方姓什麼的···”
“喂!!!”
雖然知道這隻是威脅,白毛還是全身一個激靈,汗毛倒豎。
什麼都好,隻有這種事情無論如何···不能接受,總而言之···千萬千萬千萬拜托不要發生!
老白家的血脈······
老娘的孫子······
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
我要當爸爸了?
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我貌似要當爸爸了?
手表上的警報“嘀嘀”響起將白毛驚醒,低頭一看,自己的心跳不知何時已經突破了兩百。
“話說你從一開始就計劃好了對吧?”伊蘭按停警報,努力將情緒穩定下來。“為了對付我一直在準備這個殺招?”
“哪裏,近墨者黑。”卡蓮學者他的口氣輕飄飄的說道。
平時的他有無數花活兒法可以討到對方嘴上便宜,但現在他卻舌頭打結,一個字也說不出,雙手一會兒舉起一會兒放下,不知該放哪兒才好,掌心全是汗。
“啊啊啊啊······我知道了!我保證!肯定,一定,絕對,會活生生的回來的好不好?拉鉤鉤好不好?除了喂奶我什麼都包了好不好?”伊蘭用力撓著後腦勺,抓狂的說道。
“嗯,那就好。”卡蓮帶著狡黠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吧,伊蘭君。”
有了家人,才了有家。
有了家,才有牽掛。
有了牽掛,人才會回來。
格納庫頂部的警報響起,下一波襲擊如期而至。
伊蘭看了看格拉斯哥,又看了看卡蓮,再次陷入了不知所措之中。
“早點回來,路上小心。”
倒是卡蓮笑著對他擺了擺手,目光中帶著從容的溫柔。
“···回來的時候也會說‘你回來了,先洗澡還是先吃飯’嗎?像電影裏那樣?”
“我試試看吧。”卡蓮咯咯笑道。
明明被打敗了,心裏卻莫名的無比滿足。伊蘭苦笑著甩了甩腦袋,拍手召喚小弟。
“又來生意了!幹活了!幹活了!所有人排成一列報數,雙數回去休息,單數跟我招呼客人,十二小時後輪班!一分鍾!動起來動起來!”
說罷他便跳進了格拉斯哥的駕駛艙。沒有絲毫猶豫,將針管紮進了自己的肩膀。藥力迅速發揮了作用,再次從這具瀕臨崩潰的身體上榨出一絲能量。
渾身發熱,呼吸急促,鼻血緩緩爬了出來,世界再次變得清晰。
用袖子大馬金刀的在臉上一抹,將鮮血擦去。伊蘭擰了擰脖子,下令開門。
開什麼玩笑。
我才不會被這種小兒科的東西殺死。
我已經是當爸爸的人了!才不會被這種小兒科的**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