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這一年就到了年關。時間過的真快,這一眨眼,我都長那麼大了!師父頭頂上為數不多的幾根頭發,已經完全成了白色。這天早上我起得很早,梳洗完畢後站在院中的水缸旁左照右照等著師父安排今天的任務,多年來養成的習慣。每天都要師父指派任務,我才覺得過得充實。真是典型的三好徒弟。
可是等了好久沒見師父出來,我有些擔心地走到師父的門前側耳聽了聽動靜。這也太反常了。平時這時他都會哼上幾句,雖然我不知道他哼的是什麼曲子,到現在也聽不習慣,但畢竟成了習慣。
“師父!師父!起來了嗎?師父,師父你在嗎?”我見情況不對,邊喊邊拍著門。
也就在這時,屋內傳來一陣陣咳嗽聲,不用說了,師父病了。我推開門走到師父床邊。見師父麵容憔悴,呼吸的氣息很沉重。看來師父是得了傷寒。師父用他那永遠睜不開的眼看了我一眼,有聲無氣地說:“今天為師身體不太舒服,唉,人老了就不中用了。”說完又咳嗽了幾聲。
“師父,沒事的,你隻是有點受涼,待會我給你采點草藥,保證藥到病除!”我一邊安慰著師父一邊從櫃子裏拿出一床厚點的棉被給師父蓋上。接著又把木炭盆的火生得旺旺的,關上門並留了一點門縫,生怕師父煤氣中毒,拿起藥簍便向山上奔去。
久居在山上的人,大都會有一套基本的治療傷風感冒的藥方。藥也很好找,雖然比不上“班科”出身的郎中,但是有些土草藥,有時真的治大病。常言道:有多大恨就有多大愛。師父雖然對我很嚴厲,無非是讓我更適應環境一些,別看平時我暗地不時詛咒師父,可一到事上心裏的擔心著實情真意切。
走到斷崖山的山頂,太陽已經爬得老高了。山霧已經散開。我從山腳下一直采到山頂,由於積雪很厚,很難看到藥材,藥簍裏也就采了那麼一點。我心有不甘地順著山頂一條比較寬的路向前走著。打算去另外一座山的陰麵看看有沒有什麼人參之類的好藥。這條路寬,可以走馬車,聽師父說是什麼官道。
陽光下的雪地很刺眼,看的久了眼睛不免有些疲勞,索性低著頭往前走。也就是低頭的一刹那,我看到這條路上有馬車經過的痕跡。我暗自笑道,是哪個不長眼的人,這樣大的雪還敢走斷崖山,真是不要命了。就算是其他季節,我從小到現在,除了打獵的也沒見有什麼人經過。我這樣沒見過世麵的人,看到馬車印也有點興奮,索性跟著車印往前走。可是走了不到200米,就覺得不對勁,隻見那長長的馬車痕跡直奔右邊山崖而去,我一看,心裏一涼,完了,估計有人掉下山崖了,雖然右邊的山崖不像左邊的陡峭,但是掉下去摔死人,也是相當有保障滴。我跑到山崖旁邊,小心翼翼地四下張望著,隻見山崖下麵隱隱約約地躺著兩匹已經摔死的馬,還有些馬車的殘骸零散了一地。
“完了,這馬車上的人八成已經摔死了。我得下去看看,把人給埋了,這裏野獸多,人家橫死就算了,怎麼也得留個全屍啊!馬肉也是相當有營養的,正好給師父補補。”我自言自語道。正當我準備下去的時候,突然一隻手從山崖邊的雪堆裏伸了出來。嚇的我一躍就是幾丈開外。看來人的潛能力真的無限,平時怎麼練也達不到這個水平。我趕忙抽出插在腰間的棍子,警戒著。豆大的汗珠爬滿了我這張自以為俊俏的臉。我一步一小心地試探性地往那隻手靠近。當離它還有一丈多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在呻吟。那聲音很輕,但是很清楚,“救命……救命……”都怪師父,平時沒事老給我講什麼鬼故事,什麼僵屍之類的。這樣的環境下會很容易聯想到一塊的。緊張的我不知道該怎麼做。就在這時,那隻手突然一垂,救命聲也沒了。我心一橫,這人再不救,估計真的沒救了!死就死了。要真是僵屍,被它咬了,我就回去咬師父……我扔下棍子,迅速地抓住那人的手,我猛地往上一提,整個人被我拽了出來。看這人打扮不像個獵人,衣服比他們豔麗的多,人躺在路上似乎有呼吸,我管不了那麼多了。雙手一用力就把那人抗在了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