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河縣令大人真害怕身邊這位洪先生,是不是也喜
既然燕剛刺史重傷,洪過也就不好繼續石州一班人,抬抬手放了他們一馬,從此,任洪過帶人在這邊幹出什麼事情,石州城裏都是不聞不問。
壓榨好的葡萄汁倒入花缸裏,每個花缸裏隻裝八成滿,然後蓋上蓋子放在屋內慢慢,現在已經是十月末了,天上都可以飄起雪花,洪過不得不在屋內升起火,提高了屋內的溫度好幫助葡萄汁酵。當他聽到花缸裏響起斷斷續續地咕嘟聲時,微微出口氣:又完成一關。
正常來說,因為沒用酒曲的緣故,這葡萄汁地酵需要十餘日,當洪過料理好所有的葡萄汁,尚且來不及喘口氣時候,就有女真兵傳來訊息,說完顏亨要在太原見他。
洪過心裏疑惑,但完顏亨的請求他不能置之不理,現在的完顏亨是他在河東的靠山,兩人之間相互利用地關係還沒結束,是以他囑咐好林鍾等人看守花缸後,當即打馬如飛的前往太原城。
雖然這時已經入冬,又飄起雪花,洪過不顧山道難行,竟是用了三日就抵達太原城,這個速度著實讓保護他的女真兵們,驚出一身冷汗來,也令完顏亨有些吃驚。
兩人見麵後,知機的錯開了那汾州的事情,隻是聊些風花雪月,還有洪過在石州的作為,可無論完顏亨如何打聽,洪過就是不肯說出實情,饒是完顏亨知道一鱗半爪地,這個時候不好點明了一直在監控洪過的所作所為,惟有繼續陪著洪過裝糊塗。
冬日裏就著小菜喝上幾壺熱酒,欣賞下都總管府後園的景致,倒是一件愜意的事情。這座後園洪過已經是第三次來,可每次都是不同季節,也能找到不同的情趣出來。
完顏亨喝下一口熱酒,吐出口酒氣,歎氣道:“可惜了,這主人家不在,否則我們臨雪吟,倒是一件雅事。”
洪過眉頭微皺,這個時候提到張浩,完顏亨是個什麼意思?想不清楚,他索性繼續裝糊塗:“那個,作詩麼,東翁要是不嫌棄,小生倒是能上幾句,就怕入不得東翁地眼。”
洪過至今還是完顏亨府上的西席先生,雖然不稱職之至,可名頭仍在,所以用個東翁來稱呼完顏亨,拉近兩人間的關係。
完顏亨笑了:“能吟出‘蛟龍偃,觀闕嵯峨,縹緲笙歌沸。霜華滿地,欲跨彩雲飛起’這般佳句地,豈是一句胡謅能等閑視之的,改之是在笑話我這個軍漢粗鄙吧。”
洪過心頭一動,這文徵明地念奴嬌,是他初到河東時候吟給張浩的,完顏亨不但知道了而且在這個時候提出來,是個什麼意思?
心裏如此盤算著,洪過臉上除去一開始閃過地訝然,而後還是那副淡然:“詩詞小道,過一介布衣,惟有在小道中尋些樂趣,至於王爺學的是治國興邦這等煌煌正道,又何必與小道相提並論?”
完顏亨看著洪過的表情,在心中暗自驚訝於眼前這個書生的成長速度,與那次頂撞他的時候相比,眼前的洪過就好似換了一個人相仿,若非是一開始聽到自己念出他的詩句時候,臉上閃過的驚訝之色,這時洪過的表現就像是一個老練的官吏,哪裏有半分生澀?
因為被恭維,完顏亨好似很滿足的點點頭,隨口道:“入冬了,回去上京路的不好走,尤其是回宋王莊的路更加難行,改之想好什麼時間回家麼?家中你母親也是大半年沒見到你了,至於羊蹄的學業,你也扔下了大半年,我可應該如何罰你才好?”
想到宋王莊,洪過自然而然的想起了那個洪家母親,老人對洪過的愛是那樣真摯,令他在穿越後能再次感受到一分母愛的關懷,化解了他穿越初期地失落與彷徨,想到母親,想到自己溫馨的家,洪過突然感覺身上一陣疲乏,累了,遊子應該歸家了。
說到羊蹄,洪過曬然一笑,在宋王莊除了羊蹄,可是還有一個人在等著自己回去呢,要說完顏亨為什麼故意落下不去提,他懶得去猜,至於說他和芷雅兩個人之間到底能走到哪一步,他更是懶得去想,現在安身立命已經不易,還想著去和一個女真郡主糾纏不清?洪過有他的自知之明,他與芷雅多半沒可能有結果,芷雅最終地歸宿應該是某場政治聯姻,無論是完顏亮還是完顏亨,想必都不會希望看到一個完顏皇族的女人,嫁給了一個身份尷不尬地宋人書生。
見到洪過神情恍惚,完顏亨沒有去打攪他,當洪過的神采重新開始凝聚後,金國韓王爺才無奈的道:“皇帝讓我去修燕京,立即就出,想來今年的新年要在燕京過了,你回去時候,記得幫我捎上幾車玩意回去。”
修燕京?
燕京就是後世的北京附近,以前不過是中原北方地一處重鎮,自從完顏亮遷都燕京後,雖然中間時有斷檔,但是這座城市在以後八百年間,始終是整個中原乃至中華王朝的政治中心和都,燕京,大興府,中都,北京,直隸,北平,八百年間,這個城市換了無數的名字,每一次更名,都是與整個中國大地上重大曆史事件關聯著。這座城市近千年的輝煌,究其源頭,恰恰要從完顏亮的遷都開始。
洪過一下坐直了身子,完顏亮登基後不久遷都燕京,這個他是知道的,可是沒想到這件事就生在他身邊,讓他有種置身於曆史長河地感覺。
“營造新京?”洪過努力在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來:“不知道我那位師兄,準備什麼時候遷?”
洪過看似在說笑,實則一顆心在慢慢下沉,完顏亮遷都後,不到五年,又開始營建開封汴梁,大肆準備軍馬兵器,建造戰船準備攻打南宋,也是說,從完顏亮遷都燕京開始,留給洪過的時間越的少了,對於未來完顏亮的南征宋朝,他需要加快腳步來采取措施。
“聽說是明年中秋,要在新京迎接宋國賀使。”
“中秋麼?”洪過雙眼眯起,微微計算下。
完顏亨沒有多說什麼,僅僅是在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突然,洪過撫掌大笑起來:“中秋好啊,這個時間非常好,方便了我呢,不如這樣,王爺,請你為我在燕京買下